況且這會子這又不是什麼過年過節的時候。梅姑奶奶也絕不會平白無故地就往劉家大院兒裡來,所以一定是事出有因,嗯,必定是那何金娘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碧梧努力地邁著步子走到劉張氏身邊兒,一手攙扶著劉張氏,一手卻牢牢地攥著衣角兒。手心兒裡也全是汗。
劉張氏這走出堂屋還沒幾步呢。梅姑奶奶便怒氣衝衝地衝了過來。
“你做的好事!”梅姑奶奶二話不說衝著劉張氏的臉頰就是一大耳刮子!
當著這麼多下人的面,身為主母的劉張氏被人扇耳光……這還真是一部女人大戲啊!
“姑奶奶這是何意?!”劉張氏一手捂著臉頰,一邊兒微微地喘著氣,她就這樣不可置信地抬起頭看向梅姑奶奶。
以前,因為劉張氏自覺手段花樣什麼的都玩兒不過梅姑奶奶,於是在她嫁過來的這麼多年裡,在和梅姑奶奶多次的交鋒之中。她都是一直忍著讓著遷就著,生怕人家說她欺辱長輩有多麼的不肖!就這樣,多年的磨練,她已然練就出了一身驚人的忍術,可是如今她無論如何也忍不住了!哪有一上來二話不說就往人家臉上扇耳光的?!就算你是長輩,天底下也沒有這樣的道理啊!
這會兒這麼多人都看在眼裡,她還是在自家的院子裡被扇耳光的。她若是不強硬起來。那以後恐怕連家裡那些下人都覺得她這個當家太太是個好欺負的軟柿子呢!
“何意?!呵呵,你居然還有臉問我何意?!”梅姑奶奶這打也打了,爽也爽了,只見她十分輕慢地瞥了劉張氏一眼,就這還不忘順便揉一揉手掌——真真是好一副威嚴的架勢!
“侄兒媳婦兒實在不明白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來!還請姑奶奶明言!”劉張氏衝到梅姑奶奶面前直視著梅姑奶奶那雙有些渾濁的眼睛,哼。這一巴掌,她絕對不能白捱了!這件事也決不能就這麼算了!
劉張氏窩窩囊囊地忍讓了梅姑奶奶這麼多年。如今,她再也無法繼續忍讓下去了!哼,既然你都不給我面子,那我還當你是哪門子的姑奶奶?!
梅姑奶奶從鼻子裡哼了哼,然後吩咐著拾貝和聆琴把捆成粽子的劉老摳從牛車裡拖出來。
劉張氏原本怒氣洶湧,可她一見劉老摳被梅姑奶奶的丫鬟被綁成這副模樣兒了,看著劉老摳那一臉的消瘦和鬍子拉碴,估計也是被折磨出來的。劉張氏畢竟是劉老摳的生身母親,此景此景怎能不叫她心頭一酸,只見她口中叫著“我的兒呀”“苦命的兒呀”就朝劉老摳飛快地撲了上去。
“姑奶奶……你……你為何這般折磨我的孩兒呀?!他骨子裡,流的可是劉家的血啊!”劉張氏俯下身子捧著劉老摳黑黑瘦瘦的臉一邊兒哭一邊兒嚎。
“你就知道疼你自己的孩子,可是人家的孩子呢,你卻當做草來踐踏!”梅姑奶奶的話裡就像藏著一根繡花針一般,就這樣直指向劉張氏。
“姑奶奶……我不明白……我不明白……您到底說的是什麼?!”劉張氏完全沒想到梅姑奶奶這是替於二姐發威撒氣來了。
其實這事兒也不能全怪梅姑奶奶的,罪魁禍首還是向劉張氏謊報訊息的劉老摳。
“你還跟我裝蒜!我問你,就是你唆使的榮兒,就是你唆使的他犯了那麼大的錯也不向於氏道歉,你還默許他討一個不相干的女人來做小老婆,還想借此來振什麼夫綱,你只回答,是也不是?”梅姑奶奶指著劉張氏的鼻子,越說心裡越是窩火。
劉張氏這下兒全明白了,合著這梅姑奶奶一來就給她一個大耳瓜子,看來她是替於二姐做主來了。
“沒錯!”劉張氏的臉上呈現著有些瘋狂的神情,既然梅姑奶奶這都擺明了是替於二姐來做主了的,那她若是不幫著自個兒兒子,那以後在二房裡,那就完全是東風壓倒西風的局面了,看這於二姐都有梅姑奶奶這麼重量級的人物來撐腰了,那她也就乾脆地把此事給應下來,沒人向著兒子,那她劉張氏就替兒子來主持公道!只見她從地上緩緩地站起來,平視地看著梅姑奶奶的眼睛說道,“對,梅姑奶奶,你說得沒錯,而且一點兒錯都沒有!”
“那你還有什麼可說的?”梅姑奶奶冷笑道。
劉張氏連看都不再看梅姑奶奶一眼,只聽她情緒激動地一邊走一邊大聲地說道:“於二姐恃寵生嬌,為人小性兒,而且她還仗著自己身懷有孕對榮兒大發脾氣,等這位二奶奶發完了脾氣,讓街坊鄰居們都看盡了榮兒的笑話過後,她又大搖大擺地回了孃家!我呸,她當自己是什麼東西!”
梅姑奶奶非常明白,劉張氏那個響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