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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汪石還只是在街頭尋工的窮力夫,和另兩個人一起找到我,求我替他們尋一個活路,那時我並沒有留意到他,將他們引薦到谷家銀鋪,去了之後,汪石並沒有被選中。不過,我估計他對廣寧監一直懷恨在心,想要報復,想好這套計謀後,又去尋過谷坤。谷坤的哥哥谷乾在江西開銅礦,傳說他們兩兄弟在做銷熔銅錢、偷鑄銅器的違法買賣,這買賣有十倍之利。只是東南錢荒一向嚴重,很難找到太多的銅錢。五萬貫新錢無疑是個天大的數目,給了他們,便是五十萬貫。另外,谷乾既然能銷熔銅錢,恐怕也能造假錢。汪石便說動他們兄弟兩個合謀,將廣寧監的五萬貫新錢換成十萬貫假錢。其中汪石便能分到幾萬貫。”

孫獻聽後,直瞪著眼,微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周長清卻嘆道:“這汪石正正邪邪、善善惡惡,實在難以評判。但他不該毒殺了蘇敬的妻兒,害得蘇敬自盡。這手段太狠毒。”

“我隱約覺得下手毒殺蘇敬妻兒的並非汪石,而是另一個人。”

“那個書生?”

“嗯,那個叫李二郎的書生,他這麼做,既能滅口,又能長久控制汪石。”

“這些仍都只是你的猜測,你說那十萬貫都是假錢,證據何在?”孫獻打斷道。

“證據在今年正月以來,京城市面上忽然流出許多假錢,而這些假錢恐怕都是從谷家銀鋪流出,僅從我手裡,谷坤就混走了兩千多貫。”

“不對,不對!就算廣寧監那十萬貫真的都是假錢,那也是運到了左藏庫,怎麼又會到谷家銀鋪去了?”孫獻又搖頭,又擺手。

“這便要說到左藏庫飛錢的事。”

“這你也想明白了?”

“嗯,其實多虧你查到藍猛裝做崴了腳,我才想明白飛錢的玄機。”

“藍猛裝作崴腳真的和飛錢有關?”

“嗯。”

馮賽正要解釋,夥計領進來一個人,是崔豪,手裡抓著一個細竹篾架子。

馮賽忙起身迎過去:“崔兄弟,找見了?”

“二哥猜得沒錯,都找見了。”崔豪笑道。

馮賽忙將崔豪引見給周長清和孫獻,邀他一起坐下。崔豪本要將那個細竹篾架子放到桌上,但架子有些大,大方桌上都擺不下,便擱到了地上。隨後從懷裡取出兩小片紙,遞給馮賽。

馮賽接過,仔細看了看,隨後分別遞給周長清和孫獻:“這是崔豪兄弟剛從西郊杏花岡找來的,左藏庫飛錢的玄機全在於此。”

那兩片小紙是紙錢,大小形狀和真錢差不多,只是很薄,又經了風雨,原先塗上去的銅粉已經褪了色。周長清和孫獻看了,都不明白,滿眼疑惑。

“孫兄弟那天查到藍威曾經裝作崴了腳,我始終想不明白其中原委,今早想起崔豪兄弟和孫兄弟分別提到的一件小事,才忽然想到,關鍵不在於藍猛的腳,而在那根竹杖。”

“竹杖?”孫獻更迦納悶。

“對,藍猛之所以要裝作崴了腳,正是為了要將那根竹杖帶進左藏庫。確切說,應該是竹杖裡藏的東西。”

“竹杖裡能藏什麼?不過一些細碎物。”

“對,非細,則碎。若將竹杖裡的竹節打通,還能藏細長的東西。”

“細長的東西?”

“竹篾條。”

“竹篾條?做什麼?”

“風鳶。”周長清望向崔豪丟在地上的那個細竹篾架子。

“對。還是周大哥有眼力。孫兄弟,你不是查到藍猛手下有一個衛卒,曾在風鳶段家做過學徒?”

“是有一個。不過這個和飛錢……”

“前一陣,崔豪兄弟三人幫我找尋妻兒的下落,無意中說起杏花岡一座園子牆外樹上掛了一串沒燒的紙錢。起初,我全沒在意,但今早忽然想到,沒燒的紙錢怎麼會飛到樹上去?這才又想到左藏庫飛錢的事。銅錢無論如何也飛不上天,哪怕紙錢,也得用什麼東西帶著才能飛起來……”

“風鳶!”孫獻和崔豪一起驚道。

“嗯。我正是想到藍猛手下那個士卒會扎風鳶,這才恍然大悟,所謂飛錢,不過是用風鳶將一串串紙錢帶向空中。”

孫獻和崔豪都眼露驚詫,張大了嘴,周長清則輕嘆了一聲。

“飛錢不過是藍猛造出的假象。扎風鳶只需要紙、線和竹篾,紙和線都好帶進左藏庫,竹篾卻容易招人懷疑,因此他才裝作崴了腳,將竹篾藏在竹杖裡,每天帶幾根。而後由那個衛卒偷偷紮成紙鳶,我估計至少紮了幾十只。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