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榆的唇僵硬的勾起,他娶到的妻子虛偽又可恨,漂亮的嘴裡沒有一句實話,還水性楊花,和其他的男人拉拉扯扯,不清不楚。
他真的想要扒開她的這張嘴,看看裡面到底藏了什麼糜爛的果實,讓她嘴巴又甜又毒。
她是他的合法妻子,哪怕被他按在門上,捏著嘴唇檢查,也合情合理,沒有關係。
她很乖,烏溜溜的眼眸靜靜的看著他,也不掙扎,任由人將她看清楚,“是不是很乾淨。”
她模模糊糊的說著,齒尖輕輕咬著人的手指。
水霧覺得自己很聰明,某些怪談誌異中,詭並不知道自己死去了,反而以為自己仍舊是活人,才會若無其事的重新回到家裡,維持著正常人的活動。而只有當人揭開真相,告訴他已經死去的事實時,詭才會失去理智,開始肆無忌憚的殺人。
她不能讓裴榆發現他死了,她得瞞著他,還把他當普通的丈夫看待。
裴榆終於抽回手,那份隱忍的怒意消散了一些。
“咕。”彷彿是為了給她解圍一般,在這個尷尬的場合,水霧的肚子突然發出了一點聲音。
她才想起來,從進入副本到現在,她一直沒有吃過東西。人類是不能不吃東西的。
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裴榆也聽到了女子小腹裡的聲音。
活人和死人之間的界限分明,區別很明顯。
裴榆早已不再需要進食,他的食物變成了陰氣與人類的血肉。而今日,在他吞噬掉了一個司機之後,便已經不再感覺到燒灼的餓意了。
水霧捂著小腹,有些害怕裴榆的眼神,“你吃飯了嗎?”
她小心翼翼的問。
明明是她餓了,卻拐彎抹角的問他。
“不餓。”裴榆向後退了一步,轉身向客廳裡走去。
似乎是打算放過她了。
水霧終於能脫下高跟鞋,換了舒服的拖鞋,對著他的背影問,“裴榆,你喜歡吃什麼呀,你陪我一起吃點好不好。”
裴榆也分不清他的想法,他仍舊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沒有回房間,明明已經不需要再處理公司的事務了,卻仍舊開啟了筆記本,像是認真的在看著什麼。
看起來倒是陰差陽錯符合了水霧的猜想,人變為了詭之後還在重複著做人時的行為模式。
水霧總是一個沒什麼記性的人,裴榆不再兇她,變成了一個正常人之後,她便又不那麼怕他了。
她走到裴榆的身邊,在沙發另一邊,拿出手機,點開了外賣軟體,在某個評分5.0的燒烤店點了一堆自己喜歡吃的烤串,才又繼續期期艾艾的看向冷靜自持、認真工作的裴榆,“裴榆,你能吃羊肉嗎,牛肉吃不吃呀。”
她的聲音甜滋滋的,不害怕發抖的時候,總像是在同人撒嬌。
裴榆冷淡的瞥了她一眼,還以為她在查菜譜,要親自給他下廚討好他。他原本以為水霧是和裴衍翎那個冷心冷肺的怪物勾搭成奸,可在葬禮上,她分明是個被人利用,被騙的團團轉,忍受著欺負的小可憐。
讓他又恨,想要將她滑膩柔軟的皮一寸寸割下來,又輕視她,冷嘲自己竟是被這樣的女子下了毒。她害死了他,怎麼就沒能夠拿著他的遺產耀武揚威,遠走高飛,還要在裴衍翎面前伏低做小的說著好話,在他的靈堂之前被裴衍翎欺辱。
“隨意。”裴衍翎冷冷的說著,像是家裡什麼都不幹,還要冷暴力妻子的丈夫。他抬眸,看了水霧一眼,仍舊沒有緩和臉色,像是公司總裁在面對著自己的下屬,“坐的那麼遠,嫌我髒,還是怕我。”
裝都不會裝,討好他都做的錯漏百出。
他說完,又將視線移回筆記本螢幕,水霧攥著小拳頭,氣鼓鼓的偷摸對著空氣梆梆兩拳,身體卻慫慫的蹭過去,又蹭過去一點,挨著人坐下了。
她不經意間向裴榆的螢幕看了一眼,一時頭昏腦脹,上面都是一些專業的表格和檔案,寫滿了術語名詞,好像真的是個大公司。
真是操勞命,人都死了還要忙工作。水霧在心裡小聲蛐蛐。
她本來坐姿板正,腰肢挺直,過了一會緊繃的身體就放鬆了下來,坐沒坐相的靠在沙發上,白生生的雙腿也隨便的縮起來,腳趾踩在沙發的邊沿。
年輕人總是靜不下心,也缺不了手機,水霧點開了連連看小遊戲,幫缺衣少食在大冬天挨凍的母女蓋房子。
室內的氛圍莫名變得溫馨起來,水霧沒有靜音,放了很小的遊戲背景音,裴榆平時工作其實不喜歡周邊有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