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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敢抬眼再看月天心,轉身便掠了出門。

因此他沒看到月天心面上那一縷,刻骨哀傷的情愁。怔怔地直看著他走了許久,月天心

才無限倦怠,無限神傷地道:“來人,將你們軍師給我請來。”

35天上人間,這般的燭光流轉,暗香脈脈,榻上那人霧般的神色,一切,合該便是一場

春雨夜深處的殘夢罷。

司空璃踏進房門的時候,所觸目的便是這樣一副幻夢般的場景,那人惘惘微側了臉,在

他沉思的姿態裡,塵世的喧囂頓時都象是化作了灰,遠遠地飛散開去。

司空璃半垂下眸子,咳了一聲,笑道:“公子命人相召,不知有何事吩咐?”

“你來了?”那人似是被人從迷思中喚醒,不無悵然地抬頭一笑,“有件事,我想請你

幫忙,不知你可肯答應?”

那笑意分明柔和,卻為何透了悽楚隱隱?司空璃一怔,謹慎地道:“月公子請說。”

月天心沉吟著,長睫在燭火裡微微顫動,溫柔得令人心碎:“我……我想去你們的禁山,

尋那玉芝。”

原來只是這事,司空璃鬆了口氣,笑道:“公子但請放一百個心罷,禁山別人不許進,

難道還能禁了你不成?大哥已吩咐我們將行李準備好了,明兒個就帶你上路——他可比你還

急呢。”

“我便是不想他去,你明白麼?”月天心眸光格外清朗,認真注視著對面的人,“你是

解人,當知道我的心意——我這病是什麼,我自已最清楚,如若天幸,能順利尋到玉芝,那

自無話說;若是天不憐我,這邪氣一朝發作起來,莫非我還當真要去吸人血麼?”

“那也不用獨個兒上路,有大哥陪著,一路也好有個照應。”司空璃只覺冷汗沾衣。

“不,我也是個男人,並非什麼弱質女流定要人庇護,”月天心冷冷道,“何況,他太

痴,見不得我受苦,想必寧願讓我吸血變成惡魔,也不肯兵解我——那卻將害我至何地?我

蜀山門下就算出不了劍仙,難道還能出這種欺師滅袓,為害人間的禍患麼?”

大約是說得急了,月天心的面色有些漲紅,劍眉微挑,素日的溫和裡竟露出一絲執拗,

十分英氣來,眩目的同時,司空璃也在心中暗暗叫苦,吶吶道:“縱是如此,大哥的情意,

公子也該體諒才是……”

“你——”月天心惱怒地指著他,正想再斥,卻突然身子一顫,雙手緊捂胸口,微彎了

腰,唇邊沁出一縷血絲。

“你怎麼了?”司空璃大驚失色,再也壓不住心底的關切,奔上前去,扶住那具搖搖欲

墜的身子,“快些躺下,我去喚長老來……”

聲音嘎然而止,月天心神定氣閒站起身來,將被點中了穴、動彈不得的司空璃輕輕扶至

榻上,嘆道:“對不住了司空,我實在不想累人累已,無奈之下,只好出此詐計。”話說著,

腳步已是不停地往外便走,“待你大哥回來,替我說一聲,這一場情天恨海短暫風月,就此

了結罷。無論我拿不拿得到玉芝,都不會再見他,叫他莫要跟來——一個大男人,盡做些牽

扯不清的事,羞是不羞?”

語意甚冷甚堅,便連司空璃,也聽得寒到了心裡,卻還是苦笑道:“月公子,你等一等

——我這樣是攔不住你了,在我懷裡,有一幅地圖,是我當年去禁山後手繪的,你或許有用,

拿走吧。”

月天心身形一頓,回至榻邊,果然在司空璃懷中摸出了一方淡淡墨跡的絹帕來,望著司

空璃誠摯的眼色,月天心想說些什麼,卻終頓住,只是一嘆,頭也不回地離去了。屋內餘香

猶自嫋嫋,司空璃長嘆著閉上眼睛,只覺得今夜這境遇,當真是莫測迷離。

寒山漠漠,朝陽映在將融未融的積雪上,似老叟的眼眸般黯淡。

蜿蜒山道上,孤零零一騎絕塵而來,迅速由遠及近,馬蹄清脆,聲聲踏破清晨山林的寂

靜。馬上騎士白衣如雪,神色甚是憔悴,正是在帝都獨自離去的蜀山月天心。

這已是他離開帝都的第三日。一路上,月天心仗著騎術精良,座下又是極品良駒,除了

吃飯打尖外,竟是沒日沒夜地趕路狂奔,及到了此時,人馬都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