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知道麼?做個交易如何?”
此時的帝都城內,一間臥室正燈火通明。
帝乙木送走幫中的幾位長老神醫,怔怔地回到軟榻邊坐下,凝視著昏迷中的蒼白人兒。
只一刻功夫,原先那緋色潮紅便已退去,轉成了紙一樣的慘白,長老們的話重又浮現心頭:
“他體內的魔血邪氣已壓倒了原本的道家真氣,再也逆它不回……”
“化血大法已開始自行在他周身運轉,他的血液只可支援十日,十日外喝不到人血,必
死無疑,但吸食人血之後,他的靈智便會漸漸喪失,直到變成徹底的嗜血惡魔……”
“此時他需要的血量還不算太多,之後便會一日大似一日——他說要找玉芝,這是對的,
除此之外,天下再無藥可解,而且,要解還需乘早,等他神智淪喪了,便有玉芝也無濟於事
……”
一個個殘酷的事實,似一陣陣大錘敲打在帝乙木的心間。
抬手緩緩地撫上枕邊青絲,然後是那蒼白微蹙的容顏,淡紅緊抿的唇——天心,你可知
我的心都要碎了?
似是感應了他心間想法,雪白絲枕上的人突然微微動了一下,緩緩睜開雙眼,對上帝乙
木的眼光,費力露出了一絲微笑。
帝乙木鼻中一酸,差點落下淚來,強作歡笑:“天心,你剛才太累了,居然昏了過去,
我已經叫人燉了參湯……”
“不要騙我了。”月天心的目光已不如往日般明亮,卻依然寧靜清澈,溫柔地瞧著帝乙
木,“我自已的事,我豈有不知的?是化血邪氣提前發作了,對麼?”
“發作也沒什麼,明兒個我就帶你動身,去山裡找那玉芝,你放心,不過才五日的路程,
我們一定趕得及的。”
“嗯,我知道。那可就又得勞煩你了。”望著帝乙木急切地,生怕自已不相信的焦急模
樣,月天心微側了臉,笑了起來,這一笑,便象是雪地裡寒梅獨放,說不出地幽雅動人,餘
香不盡。
帝乙木呆了一呆,這微笑竟似比刀割還令他心痛,低垂了眸子,牽起斯人的手放到唇邊
輕吻:“你總是那麼見外,絲毫不將我的話放在心上……”
“喛,以後我可再也不敢啦。”被他呵出來的氣弄得微癢,月天心急忙將手抽了回來,
笑道,“既你說要不見外,那我現在餓了,想吃燕窩蓮心羹,令你去親手煮一碗給我端來,
你肯是不肯?”
帝乙木溫柔一笑,立起身將月天心四周的絲被輕輕掖好:“是,屬下遵命便是,月公子
還請稍候片刻。”
月天心微笑,眼見帝乙木已到了門口,便要走了出去,忍不住又輕喚:“你……你過來
吻我一吻。”
帝乙木大奇回頭,只見月天心的臉色都羞成了嫣紅,眸光漾起如水,躲閃著不肯與他相
視。這神情,真個是嬌羞可人,未飲先醉。帝乙木心神盪漾,一掠而至玉人身邊,扳過那張
清水麗顏——卻見他連美目也羞得緊緊閉上了,再也壓不住心頭慾念,調笑道:“捨不得我
了麼?”最後幾個字的話音,卻是消失在唇與唇的接縫裡。
燭光輕曳,燈花微微地必撲了幾聲,流下幾滴豔紅的珠淚來。榻上的兩人卻是誰也沒有
注意,只全心感受著對方滿心的柔情與愛意。舌與舌如靈蛇般交相纏綿,戀戀難解,帝乙木
的手不自主地撫過懷中愛人的全身——“啊,你幹什麼——”月天心輕呼了一聲,猛然將帝
乙木推開,一張俏臉漲得通紅。
帝乙木狀甚無辜,眨著眼不解道:“什麼?我什麼也沒做。”一隻手卻毫不停止在月天
心衣衫下的律動。
慾望之端被他握住,月天心全身無力,卻不敢再沉迷於情慾,只得怒道:“你當真不管
我的死活了麼?”
一句話如冰水沷下,帝乙木心中一凜,所有的綺思都消失無蹤,收回了手,想賠罪又不
知說什麼,一時窘在當地,手足無措。
“去吧,我餓的緊。”月天心輕嘆一聲。
“是,我就去……你……對不住,我實是沒法自制,你別惱,我再也不會了。”帝乙木
低聲道出幾句,似是深覺歉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