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話語消失在火離的昏迷裡。月天心怔怔看著火離,心中不知是何滋味。這外表豪
爽明決,內心細緻體貼的漢子,早就看出將自已抱過來後,會發生的一切罷?為什麼他會甘
願如此?月天心似乎有些明白,又似乎極不明白。
(本篇完)
素心問月番外之琴瑟合鳴
午後的陽光慵懶地照在水上,波影輕泛,重重樹蔭將暑氣消解得七七八八,另外兩分剩
下的,也都在偌大的清涼湖水中化了開去,再不復見夏季的炎熱。
藕花深處,層層綠浪般的葉間,露出半片白色小舟,若有若無地隨風輕擺。
“又錯了……不是這裡,宮音之後,該轉商……”
黑髮隨意披散在肩上,寬大絲袍顯示出主人的閒適悠然,聲音卻是有些氣惱的,手腕一
抬,修長十指重複今日第三十次的動作,一個簡單的捻弦轉下抹。
“我再試試……”
如同最笨拙的學童,被斥的高大男人無辜垂下雙眼,素來冷峻的氣勢全然不見,苦著臉,
手指有力地按住面前的烏木銀弦蕉尾琴,照那人的方才演示再重複了一遍。
“叮、叮叮、叮。”
這回的動作是全對了,只是指間的生澀僵硬,令得原本應有天籟之象的仙樂,變成了與
彈棉花相去無幾的雜音。
負責教授的白衣公子再也忍耐不住,將身子向後一靠,長長嘆了口氣:“帝乙,這不是
在練彈指神通……不是我不願教,實在是你的天份太——你若閒得無聊,我們來垂釣可好?
要不然,比劍也成。”
“不。”偕友及心上人,半退隱江湖已快滿兩年的帝乙木仍那般俊朗出色,眉宇間去了
少年青澀,更添了份成熟男子的迷人,以堅決的口氣拒絕了對方的善意,“子曰,學而時習
之,不亦悅乎。天心,難得我這麼有向學的毅力,你該鼓勵我才對。”
“可是——”月天心頭痛地撫了撫額角,就算自已有定力陪他練到底,這四周的魚鳥可
都是無罪的啊,為什麼也要讓它們跟著受這魔音之苦,他試著給帝乙木一個安撫的笑容,
“我真是不能了……你為什麼一定要學琴?”
帝乙木不置可否,微微一笑:“喜歡,不成麼?”
月天心一怔,心中多少有點明白,暗忖道,莫不是為了火離擅長音韻,常與我琴簫合奏,
他心中不服?唉,你這又是何必,說起來,我們倆個劍法一脈相承,常在一起試練合劍之術,
火離不也只能瞧著麼?
——月天心卻不知,火離那時的心情,多多少少也同此時的帝乙有些相似,只是火離生
性深沉,從不表露而已。
月天心蹙眉,神情有些無奈,無奈中卻含著他自已也未覺察的溫柔:“你既一定要學…
…那就學罷。”玉手虛懸,再度按於銀色琴絃之上,作勢欲彈。
“等等。”帝乙木突然輕喚,唇畔含笑,微一側身,自後擁住月天心的身子,雙臂伸展,
輕輕鬆鬆將手掌疊到了對方十指之上,“這樣,是不是容易學會一些?”
炙熱的氣息突然圍了上來,縱然並非第一次被帝乙木相抱,月天心仍是微赧:“放開…
…哪有人這樣子學琴的。”
“我笨,笨人要用笨法子,”帝乙木眉目間盡是笑意,“不過,這種姿勢如果會讓你亂
想……那我還是不要害你了。”
“只要你安份,我怎會亂想?”月天心明知是激將之計,卻還是上當,微側頭,哼了一
聲,“要這樣練,也由得你,但話說在前面,若今日你再學不會這半闋鵲橋仙,就罰你去幫
火離處理公事,不做完,不許回來。”
——為了騰出時間與心上人四海逍遙,在未找出合適的幫派接任人之前,南北兩大幫的
幫主只得輪流著回去處理各種事務,常常是拼死拼活,吐血將幾個月的事務壓成一個月完成,
而這次,正輪到火離,方有了帝乙木與月天心單獨相處的場景。
“你就記著他辛苦,也沒見我忙時你來幫我。”帝乙木心中未免有些醋意。
“不答應就算了。”月天心淡淡一曬,要將手移開。
“答應,我一定學會,還不成麼?”無限委屈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