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的雙手背在身後,那裡,藏著她被踩壞的眼鏡。“朝陽。”陸湛澄冷淡道:“你在欺負我嗎?”恐嚇、脅迫、挖苦、欺詐、輕視。任何人施加在你身上,本不該由你承受,讓你身心疲憊痛苦的行為,都是欺負。朝陽失笑。“老闆,再見。”朝陽揮手轉身,“希望明天是個晴天。”☆、 願賭服輸願賭服輸朝陽特地來了個瀟灑的原地轉身直行,卻在不出十步時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她呼吸微滯,剛剛鼓起勇氣回頭,就被趕來的陸湛澄一把舉起,隨後扛到肩頭。“啊啊啊啊!老闆!你幹什麼?”朝陽後知後覺尖叫,視線晃盪,只能瞧見陸湛澄兩條大長腿筆直往回走。“閉嘴。”陸湛澄抱緊朝陽的腿,大步流星將她扛回車邊。“老闆我錯了!老闆!我錯了!”朝陽嚇得雙手亂抓,一不小心抓到陸湛澄的屁股,彈性十足,觸感良好,她頓時尷尬道:“……我我我……對不起……”陸湛澄開啟後車門,矮身把朝陽扔進去。朝陽在皮座上滾了個圈,差點滾到座位底下卡住。陸湛澄抵住車門,俯身問道:“還走嗎?”朝陽還沒從天旋地轉裡清醒過來,驚慌地左右亂看。陸湛澄探身進來,大掌定住朝陽的臉,與她直勾勾對視,“朝陽!”“在、在吶!”朝陽立即正襟危坐。陸湛澄重複自己的問題,“你還走嗎?”朝陽馬上搖頭,“不走了!再也不走了!打死都不走!就算走也一定爬回來!”陸湛澄滿意道:“識時務者為俊傑。”朝陽往後縮,避開陸湛澄的手,窘迫地整理衣服。“上司與下屬之間的距離,難道不是下屬對上司的絕對服從嗎?”陸湛澄並不著急離開,手撐車門悠然道:“你只要聽我話就可以了。”朝陽嘀咕道:“這是專政。”陸湛澄伸手揉亂朝陽的頭髮,“放心,我是一個明主的暴君,偶爾講講人權,大部分時候堅持君權神授。”朝陽哭笑不得,一點點整理自己的髮型。緊迫盯人的陸湛澄好奇道:“你不戴眼鏡,看起來……”看起來更像那個人。這句話陸湛澄沒有說完,因為他明顯察覺到朝陽臉色驟僵,撥弄劉海的手極不自在。他只要朝陽留下,至於其他秘密,他無心窺探。兩個人沉默的時候,宋翊帶著翟婷婷下樓了,翟婷婷眼角泛淚,宋翊一側臉頰紅腫。朝陽從車窗望見那倆人,驚訝道:“陸老先生動手了?”陸湛澄皺眉,“他不會打別人的兒子。”至於雷聲大雨點小的方瞋,也不是敢下手的人。宋翊和翟婷婷攜手走到陸湛澄面前,車裡的朝陽迅速貓下腰,將自己藏起來。剛剛當著翟婷婷的面強調自己和陸湛澄關係清白,這大半夜卻被堵在對方車裡,旁人如何想不得而知,朝陽自己是心虛的。宋翊和翟婷婷是來向陸湛澄道歉的,尤其翟婷婷,對自己當初的口不擇言深表歉意。陸湛澄瞥了車內一眼,坦然道:“誰都不能很好控制自己的憤怒情緒。”宋翊的臉是自己打的,也是心中有愧。分別的時候,陸湛澄說以後沒事就不要聯絡了,隨即坐進車內,頭也不回,絕塵而去。朝陽趴在後車窗看那兩人猶然立在原地,不解道:“我以為你會原諒他們。”“我原諒了。”陸湛澄回答。朝陽又說,“我以為你們會和好。”“既然不可能如初,和好也沒意義。”陸湛澄說道:“後天就是校區賽,你準備得怎麼樣?”朝陽苦笑道:“盡我所能。”陸湛澄把朝陽送到小區樓下,朝陽正要下車,他轉身朝她伸出手,“拿來。”朝陽疑惑,“拿什麼?”“眼鏡。”陸湛澄說道:“我送你的。”朝陽一路拿著破眼鏡,以為陸湛澄不會過問,沒想到了家門口,這傢伙卻開口了。“你送我了,為什麼還要拿回去?”朝陽不情願地垂著手,不想給他。陸湛澄反問道:“不是壞了嗎?”“我可以拿去修。”朝陽還在掙扎。“已經壞掉的東西,即使修好,也不可能變回最初的模樣。”陸湛澄靜默片刻,說道:“朝陽,這只是一份壞掉的禮物,送你禮物的人還在這兒,他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朝陽毛骨悚然地看向陸湛澄,“……老闆,注意措辭!”那句話怎麼聽怎麼像是要朝陽珍惜眼前人的意思。陸湛澄抿緊嘴唇,有些不耐煩。朝陽識相地將眼鏡擱到陸湛澄手心。陸湛澄掂了掂,坐回身體道:“你上去吧。”朝陽下車,心神不寧地上樓,剛要開門,對門白未晞舉著電動牙刷探出頭,問道:“陽陽,你今天不是早班嗎?怎麼現在才回來?吃晚飯了嗎?沒吃我給你做?”朝陽開啟房門,疲憊道:“不吃了,我想直接睡覺。”她走回臥室,連鞋都沒換,直接撲倒在床上。白未晞悄悄跟進來,坐在床邊默默幫她脫鞋襪。房間裡沒有開燈,只有門外客廳燈光靜靜照亮,朝陽趴在床上一動不動,白未晞替她蓋好被子,這才躡手躡腳退出臥室。沒多久,客廳的燈滅了,朝陽聽到白未晞關門離開的聲音。朝陽緊緊閉上眼,睡意全無。也不知躺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