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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無常。”祁豐替謝滿月擦了擦臉,他的手粗糙的很,怕擦重了,弄傷她的面板,輕輕巧巧的又擦不乾淨,謝滿月推開他的手,嘟囔道,“笨死了。”

這口氣這神情和閨女小時候太像了,祁豐呵呵的笑了,也不替謝滿月擦淚眼,她越是哭,他就笑的越高興,最後把謝滿月舉著放到了桌子上坐下,拉過男孩子也抱上桌子,看著孫赫明沒頭沒尾的來了一句,“赫明啊,你看這像不像。”

“像什麼?”

“夫妻相啊,你看啊,這是阿玥的弟弟,阿玥還給這丫頭託夢過,那就是和祁家有緣分啊,她和祁家這麼有緣,咱們祁家的家世應該也般配的上謝家,將來做了親家,這丫頭嫁到咱們祁家來,阿玥那丫頭肯定高興啊,是不是。”祁豐摸了摸男孩子的臉,“阿靖,你看怎麼樣,爹給你挑的媳婦!”

謝滿月整張臉都黑下來了,她的老爹,從來都沒有著調過!

“丫頭,你覺得如何!”

祁豐轉頭看祁玥,轉眸,小丫頭的巴掌就印在了自己的臉上,並不疼。只聽見她兇巴巴的看著自己,“還不快抱我下來!”

她就不該對老爹抱有什麼幻想,熱淚盈眶啊,聽到她說起祁玥的事感動的一塌糊塗的畫面這些統統都沒有,他就是個二愣的粗線條,能把自己養大已經是他這輩子中最成功的事了,除了打仗,別的都不行。

祁豐看這個一下兇起來的小丫頭,呵呵的笑著,也不生氣,抬手把她抱下來,謝滿月瞥了小男孩一樣,轉頭看孫赫明,“祁姐姐的東西要回來沒有。”

“今天他們就應該會把東西抬回來。”女人的情緒變化太快孫赫明承受不來,一會兒高興一會兒難過,一會兒又頤指氣使的說話,這丫頭一刻鐘能換無數個神情,真是絕了。

“鋪子呢。”

“會把鋪子裡的契拿過來的。”

謝滿月眉頭一皺,“不是說了麼,鋪子兌成銀子,那樣的鋪子誰還要啊,還回來之後裡面的人都換過了,以前的掌櫃都辭退了,誰來打理,還不如兌成現銀。”

“兌銀子兌不清,那是本來替阿玥準備的嫁妝,把鋪子拿回來就成了,乾乾淨淨,也沒別的牽扯不清。”祁豐對陸雪凝所做的事情生氣自然是有,但做人留一線,他也不能因此和齊家撕破臉,東西要回來,沒什麼牽扯了,陸家和齊家繼續做他們的親家,往後和祁家就沒什麼干係了。

“丫頭,你要是再夢到阿玥,你就和她說,不用擔心她的老爹,死不了,還能活得下去,我答應過她的娘,不論誰先走,另一個都會高高興興的在這世上走完這一遭,如今我替她們母女倆好好過,我給她養了個弟弟,即便是她老爹我年紀大了,走不動了,也有人會替她去清理墳頭,給她上香,這祁家也會後繼有人,她啊趁早去投胎,別在這人世間晃了,要是成了孤魂野鬼的,下輩子上哪兒再做父女倆去。”

祁豐語氣輕鬆,卻說的謝滿月又想哭,這是她的老爹,小的時候不懂怎麼照顧孩子,能給她喂一碗的肉吃的她積食疼的在床上打滾,因為忙於軍事,能把她忘在屋子裡一天,快餓暈了才匆匆回來找她,娘剛去世的那半年是她過的最悲催的,衣服穿不好,褲子常是一高一低,父女倆一個比一個狼狽,趴在一塊兒經常對著孃的牌位哭,有奶孃丫鬟照顧著,他還能把女兒養的一團糟。

可這就是她的老爹,怕她哭,怕她摔,什麼都會滿足她,從來都覺得自己閨女是對的,為了讓她寫字,跟著她一起拿筆,為了讓她靜下心來學女紅,他一個大老粗還能在軍營裡捏一根針陪她戳布,他又當爹,又當娘,卻哪個都沒當好,想把女兒教養的和妻子一樣溫柔賢惠,最後卻教匯出了一個野丫頭,最嚴重的一回也就是和她紅了臉,等她眼淚汪汪的時候,他又苦哈哈的在那兒哄著她,揹著她在院子裡跑,給她唱走了音又聽不懂的戰歌。

他想讓女兒像蒲葦一樣長大有韌性,又小心呵護著怕她受委屈,一面放著手,一面跟著她,教她騎馬,教她射擊,教會她做人道理,教她怎麼待人。

他又是這世上最笨的人,他只會打仗,在毫安英明神武,別人聽了聞風散膽的祁大將軍,在軍營裡他能睿智對敵,決不讓人被騙了,可出了這個軍營,他就是個實打實的大笨蛋,小的時候他錯信別人,接連兩次險些讓她被人拐賣了,遇上了乞丐喊兩句可憐,他就真的覺得別人可憐,最後還對陸雪凝的深信不疑,被人坑了這麼久。

這個最笨的爹,卻是她在這世上最好的爹。

他說她這世上老天賜給他最好的禮物,娘走了還有她這個寶貝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