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阿兄!欒布女孫……何佳之有?”
事實上,阿嬌到現在已經忍太久,差不多要衝破底線了。不出館陶翁主前頭預料,婚禮剛過,無論是走親戚還是參加社交活動,對隆慮侯新夫人的探問就紛至沓來。客氣點的,還是旁敲側擊地打聽;自認為不是外人的,乾脆就面對面問詢。
應酬,既麻煩又討厭——尤其,又給不出符合邏輯能讓人信服的理由。
論起欒瑛的外表,說‘不漂亮’嘛,是過了些;但要說多動人……
就這麼講吧,即使先剔除掉後宮和各豪門內宅中那些蒐羅自全國的以色伺人的尤物,也只能算勉強達到貴婦圈地平均及格線啊啊!扔進佳麗如雲的京都貴女界,根本找不見的那種!
‘別說竇子夫孟姜女的級別了,光劉姱表姐就甩欒布孫女五百條街呀!’
阿嬌翁主拽著兄長的袖子不撒手,打定主意一定要問出個子醜寅卯——他到底喜歡欒家姑娘哪兒啊?
不能說館陶翁主膚淺,單單憑外貌取人。
前頭姑嫂相見,阿嬌性手拈幾句《莊子》和《離騷》中的辭句,欒貴女竟如墜迷霧完全聽不懂?最後還是隆慮侯插嘴接上解的圍,沒妹使當時冷了場。
至此,嬌嬌翁主徹底想不通了。
姿色是天生的;父母所賜,不可強求。可‘貌不驚人’再加上‘才疏學淺’??
欒瑛具體有何過人之處?讓人才卓越的次兄不惜甘冒讓皇帝舅舅不滿,讓母親傷心難過的風險,非得巴巴地討回家來?
被妹妹糾纏不過,陳二公子一本正經搬出禮制規矩上的標準答案:“阿嬌,女子之德,非於才貌,首重‘貞靜’二字……”
前半句話才說出口,對上妹妹寫滿‘你蒙誰呢’的不悅目光,做哥哥的立即有些發窘——那事,阿母會瞞著阿嬌嗎?十有□,不會。
一個奉子成婚的新娘,和‘貞靜’有什麼關係?除了充當反面教材外還有別的用處嗎?
假咳兩下,隆慮侯微仰臉,慢條斯理地講道:“阿嬌,汝年少。須知,兩情相悅……嗯,世間無理可喻者,莫外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