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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似乎有小孩兒放鞭炮的吵嚷聲,顯得他聲音有些低,但語氣聽起來狀態不錯,曲笙這才放了心。

“怎麼敢不接蔣總電話。剛跟我爸媽從外面吃完飯回來,電梯裡訊號不好。你呢?”

“跟我媽在我表舅家裡過年呢。這邊縣裡,過年熱鬧些。”蔣志遠似乎是關上了窗,嘈雜聲聽起來略遠一些了,他的聲音也更清晰,低低的聲線很熟悉,好像又在耳邊吐氣似的,讓曲笙有些許恍惚。

聽電話那頭曲笙沒接話,蔣志遠以為他對自己這些天都沒聯絡有意見,又解釋道:“之前一直在忙著陪我媽,又開車帶她來縣裡我表舅這兒,也沒顧得上給你來電話。”

曲笙知道他想岔了,笑了笑:“猜到你忙了。我又不是你那些要哄著玩的小女友。”想了下又問:“你媽媽……怎麼樣了?”

蔣志遠習慣性地想答沒事兒,但話到嘴邊收住了。他想電話那頭的人是曲笙,是他想要試著去認真對待的人。所以他便直說了:“我媽媽……要說大事兒也沒有,就是眼睛,以前遺留的毛病加深了,現在基本上完全看不見了。”

“……”曲笙沒料到是這樣的情況,一時有些驚訝,愣了一下才問:“醫生怎麼說的?”

“我們家有遺傳的夜盲症史,加上其他一些因素,反正醫生說了一特長的名詞,跟視網膜有關。她這個情況,其實也有心理準備,我外公晚年也是這樣,只是沒想到來得這麼快。”蔣志遠解釋得倒很平靜,“後續這邊也沒提供什麼特別有效的治療方案,我是打算過完年帶她來趟B市這邊的醫院,看看這邊怎麼說。”

“應該的。需要我幫什麼忙嗎?”曲笙問。

“嗯,你幫我問問看,B市看眼科的醫院這邊有沒有能幫得上忙的熟人吧。”

“好。”曲笙其實原本有些擔心他會拒絕幫忙,他覺得蔣志遠是把自己的家事隱藏挺深的人。願意讓他幫忙,是一種信任的表達。

“曲笙,咱倆認識多久了?”蔣志遠那邊似乎是接了一杯水。

“認識得有一年多了,但真說熟起來也才不到倆月。”

“還不夠熟。”蔣志遠笑了一聲,“你跟我說過你父母,我到過你父母家,知道你十幾歲跟家裡出了櫃。我的事兒好像就沒怎麼跟你說過。”他喝了口水問,“有興趣聽嗎?”

曲笙走到臥室的單人沙發旁坐下:“當然,隨時奉陪。”

☆、蔣志遠的傾訴

“嗯,從我外公開始說吧。”蔣志遠在表舅給他安排的房間裡。長輩們還在外面聊天看春晚,表舅的幾個孩子在外頭放鞭炮。他剛才陪表舅喝了點兒酒,發完紅包又跟長輩們問了好,就先進了屋想歇歇。

這幾天他確實有些累,但進了屋聽外面年味十足的吵嘈又睡不著。看到曲笙發來的微信訊息,他突然很想很想給曲笙打個電話。在這間外公住過的屋子裡,跟他好好聊一聊。

“我外公是個特別老實巴交的工人,解放後分到鋼廠工作,認識了在鋼廠做會計工作的我外婆。我外婆呢,出身就不簡單。父親是原來國民黨的高官,南撤的時候沒來得及帶走妻女,外婆就滯留在了C市。那時候為了保平安吧,挑了我外公這個成分單純、根紅苗正的工人就嫁了。結果這一輩子兩個人都過得很不如意。”蔣志遠慢慢地講述著。

曲笙沒插嘴,只在心裡想,以前在會上都是自己在主講方案,蔣志遠在聽,現在卻反過來了。

“出身、文化程度、生活習慣都不一樣,倆人基本就是一對怨侶。我外婆是個很傲慢的人,對我外公非常嫌棄。後來有了我媽,生下來右腿就有些殘疾,她就更覺得都是我外公的不是,覺得這女兒繼承的不是她們家那邊的優秀血脈,對這個女兒基本上不怎麼理睬。雖然名義上沒有離婚,但實際上早就分開住,我媽一直跟著父親長大。”蔣志遠的語氣有些嘲諷似的,“再後來臺灣那邊的親戚過來找到我外婆了,給了她很多金錢上的照料。我外公晚年身體也一直不好,她更不可能伺候,就徹底跟我外公老死不相往來了。”

“那後來對你媽媽,她也還是這態度?”曲笙其實很難理解,一個母親能對自己的親生女兒形同陌路。

“我媽說她剛考上大學那會兒,我外婆倒是覺得長臉了。我媽有時候會去她那兒看她,還能聊幾句。後來我媽嫁了我爸,我外婆對我爸極不滿意,就更不怎麼來往了。”

“你爸……是什麼樣的人?”

“說起來我外婆看人也沒錯,我爸就是個渣男,確實靠不住。那些年下海去做生意,在外面不知道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