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愣神。
“四堂兄,五堂兄,可是有事?”孟清和接過護衛遞來的韁繩,躍身上馬,“還是快些出發,早去早回。”
沈瑄讓他早去早回,孟清和就必須加快速度。況且,對朱高熾之前露出的那一抹心虛,孟清和很是掛懷,直覺告訴他,麻煩會很快找上門。
護衛陸續上馬,孟虎和孟清江也沒時間繼續發愣。此行為解決族中事,也是為自己的前程掃清道路,容不得他們雜七雜八的亂想。
經過德州之行,孟清江又變了許多,被砍斷的兩根手指,時刻提醒他孟清海都做了些什麼。如果不是為了他,如果不是為了保住孟氏宗族,他與十二郎何須如此以身犯險?
爹孃總是護著孟清海,自幼,無論孟清海犯下了多大的錯,爹手中的棍子永遠不會落在他的身上。
握緊韁繩,孟清江牙關緊咬,繃緊了臉頰。
如果這一次爹孃還是一心護著他,那就怪不得自己了!
為了骨肉親情,他付出的代價足夠多了。
出了城門,一行人馬不停蹄,很快趕到了孟家屯。
孟清和幾人回來得有些突然,孟重九得到訊息時,幾人已經進了屯子。
“九叔公。”
孟清和下馬行禮,孟清江和孟虎緊隨其後。跟著孟清和的四個護衛下馬後站在一邊,手按腰刀,一身彪悍之氣。
“十二郎這次回來,可是為了大郎的事?”
孟清和點頭道:“正是為此。還請九叔公幫忙,將族老請來,清和當面分說。”
對孟清海和孟廣孝這樣的人,絕對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仁義道德以理服人對他們毫無用處,只有最簡答粗暴的方法,才最行之有效。
族老們來得很快,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孟重九家的堂屋中便坐滿了人。除了族老,還有族中被推舉為甲首的叔伯,以及暫代族長之責的孟廣順。
孟清和沒急著開口,藉著喝茶的時間,觀察著眾人的表情。
孟清海做的事引起了眾怒,即使之前不清楚始末,他們一家被關在祠堂這麼久,也能打聽出一二。
攸關性命,孟廣孝的族長,孟清海的秀才全都不再管用。
“秀才?朝廷的秀才,這裡可是燕王治下!”
話糙理不糙,沒讀過書,不代表沒有智慧。
孟清和一直沒說話,眾人也不敢隨意出聲。
等孟清和放下茶盞,孟重九才開口說道:“十二郎,大郎的事情你可有了章程?”
“是。”孟清和回答得爽快,臉上也隱去了笑容,嚴肅的樣子有別於以往任何時候。
他站起身,環視堂中諸人,說道:“諸位都是清和的長輩,吃過的鹽比清和吃過的米都多,心中自然也不會糊塗。孟清海此事,往小了說是自私妄為,愚蠢透頂。往大了說,是不顧族人安危,為孟氏一族招禍!”
一番話擲地有聲,堂屋內靜得落葉可聞。
“一旦北平城破,孟清海有功,我等卻會是何種下場?若燕王一意追究,孟清海逃不脫,我等又會如何?”刻意頓了頓,見眾人神色變得凝重,才繼續說道,“清和不才,忝為王爺麾下四品僉事,對燕王殿下行事有幾分瞭解,在此,清和不打誑語,如若事發,之前的杜奇就是咱們一族的下場!”
“十二郎,這……”
“九叔公,絕不是清和危言聳聽。諸位長輩還能坐在這裡,孟家屯至今安然無恙,是清和與兩位堂兄搏命換來的!”
孟清和不會做了好人好事不出聲,事情做了就要讓族人知道,免得日後有人說嘴。以為他空口白話,打壓族人。
人心易變,他不願用這樣的角度揣測族人,但防患於未然總比事後補救要好得多。
“諸位長輩可能不知,清和與四堂兄不久前去了一趟德州,做了什麼,不能說於長輩們知曉,但是,清和與四堂兄都是腦袋系在腰帶上,五堂兄亦是隨大軍出征拼殺,幾次死裡逃生,為的就是戴罪立功,為咱們一族求條生路!”
孟清海蒼白的臉色和孟清江少了兩根手指的左手擺在眼前,根本不用多說。
“十二郎,不用再說了。”孟重九說道,“要怎麼做,你說,咱們都照做。”
“對,十二郎,咱們都聽你的。”
孟清和沒有馬上點頭,而是要見孟清海一面,看他是否有悔過之意。
孟清江也出言為孟廣孝和孟劉氏求情,無論孟廣孝和孟劉氏對他如何,作為兒子,這個情他必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