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能尋到那個機會,若是等各國不再懼怕大秦之時,誰知是幾十年之後的事?到那時是什麼情形。你我還還能不能看得見都不知道,你還有臉在這裡勸哀家。哀家只問你一句,當年孝公和先王在河東開闢尺寸立足之地時何其艱難,你一句話便要棄掉,死後可敢去見先王?”
“這……唉——”
魏冉實實在在的是為秦國社稷考慮。可也實實在在沒法回答這個問題,然而羋太后不纏死不罷休的女人脾氣卻被他這副不敢吭聲的模樣激發出來了,不依不饒的繼續怒道:
“哀家再問你,若當真如你說的那般從河東退出來。你魏冉便能保證趙勝便不再得寸進尺不成?到那時他只需鼓動各國一句‘秦國不過如此’,然後再讓楚國從南邊攻我黔中。他趙國從北邊攻我上郡,另外韓魏齊攻我函谷。即便不能成事,只要將我大秦兵將分於各處,形成兵散力弱之勢,從而以助楚趙拿下黔中和上郡之後便可分一杯羹,他們是答應還是不答應。你又退還是不退?你若是不退,河東之地盡失,大秦屏護盡沒,你拿什麼守黔中和上郡?你……哼,你給我說!”
還說什麼說。魏冉現在完全裡外不是人了。如果他不是羋太后的親弟弟,以羋太后的脾氣,恐怕說他投靠趙國,在替趙勝造勢的可能xìng都有,魏冉……魏冉能怎麼辦?他緊緊的閉了閉眼,終於決定最後再仁至義盡一回了:
“太后所言臣不認同,太后所說的依然是合縱之法,若當真如此,楚國莫非不會惜力,韓魏齊莫非不會觀望,莫非他們當真能合同一……”
“哼,哪來那麼多莫非!”
羋太后登時喝斷了魏冉的爭辯,失望的瞪了他一眼之後便再也不理他了,轉頭決然的對群臣說道:
“退河東之事絕不可行。羋戎、白起,你們都議一議破縱之法。”
“太后,以臣之見,魏相邦說的也有幾分道理。趙韓魏楚絕非一心,小合縱也罷、大合縱也罷,不過都是趙國在挑頭罷了,韓魏楚齊都是伺機而動,只要一舉擊敗趙國,韓魏楚齊不擊既散。”
“若是趙國沒有那麼容易被一擊而敗呢?太后,以微臣愚見,趙國絕非一鼓可破之國,還需先剪其羽翼,令韓魏楚齊不敢妄動,大秦才有與趙國決戰已定天下之雄的可能。”
“穩妥之法當是先剪其羽翼。”
“行兵之道還是以速為好啊,臣看不妨以白將軍率大軍直接攻伐趙國,要打就打大的。”
“不可,不可,趙國不易動。”
……
望著面前爭論不休的群僚,魏冉忽然感覺自己很孤單,他知道自己已經在羋太后甚至秦王心裡失去相邦之位了。可是他卻沒有力量反抗,他確實捉摸了很長時間,然而琢磨來琢磨去卻並沒有十全的主意。他認為自己的想法是最穩妥的,但這只是相對於別人的想法而言。公正的說他自己都不覺得自己的想法完美無缺,而且他也不敢說別人的想法就是錯的。所謂對錯本來也沒有絕對的判定標準,不過是個人的想法不同罷了。
這個世界實在是讓人難以把握的,魏冉真真正正地感覺到了力不從心,他……真的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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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知道秦國的朝堂上最後議出了什麼結果,這些都是絕密,即便是當事人也不敢隨意說出來。反正從這一天開始,秦國的動作多了起來,各處的軍隊迅速徵召,頻繁調動,很多時候都是一天之內就能得到兩三個不同的命令,即便是高階將領都有些鬧不清楚朝廷要讓自己這些丘八爺去什麼地方了。
去什麼地方無法預料,畢竟這也是軍事機密之一,但是有一點確實得到了共識的,那就是戰爭就要來了,而且將是一場傾國之戰。校尉兵卒們,甚至是底層的將領都不可能瞭解太多的上層動向,但只要知道要打仗就住夠了,如何打自有上頭決定,兄弟們到時候依命衝鋒就是。
這些事對於秦國人來說簡直是太簡單不過了,大家都有一個共識,殺敵立功、進爵封官、得賞獲地的機會終於又來了。
對了,我好像是公士爵,只要能殺兩個他國甲士就可以升為上造了,到時候獲不獲田倒不重要,以爵位相換,為被罰為役奴的父親贖回zì yóu身才是正事……(未完待續。。)
………【第二百三十章 無法之法】………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