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車上下來,杜若予兩股戰戰,她問衛懷信,“你膽子不是挺小的嗎,怎麼一點都不怕?” 衛懷信鼻孔朝天,“這有什麼。” 杜若予撤回檢票口,狐疑地看著門上的警示牌,“除去高血壓心臟病等等,他們應該新增一條,精神分裂患者也不建議乘坐。” 衛懷信又是笑,摟著杜若予就往下一處去。 室外專案全是衛懷信的長項,有好幾處杜若予死活不肯上,她堅持自己若上了,衛懷信就等著給她收屍吧,興致高昂的衛懷信這才作罷,讓杜若予等著,自己不斷挑戰極限去了。 杜若予一面等一面給衛懷信拍照,她的手機裡從沒一次性擠進來這麼多衛懷信,興奮的,快樂的,模糊的,高畫質的衛懷信。 她一張都不捨得刪。 等待的時候,她在紛擾的人群裡似乎看見了衛懷瑾。 她穿著自己送給她的精緻小裙子,長髮披肩,淡妝清宜,撐著把蕾絲邊陽傘,靜靜地站在人群外衝她笑。 杜若予下意識站起身,想朝她去。 衛懷瑾卻搖搖頭,轉身跑開了。 這一跑,杜若予整日再沒見到她。 中午,他們在購物街吃主題餐飲,結賬時服務生習慣性把賬單遞給衛懷信,衛懷信也下意識要掏錢包,杜若予忙笑著拿過賬單,玩笑道:“我是老闆,我來。” 服務生有些尷尬,細看杜若予和她的卡,又不像多貴氣的富婆,可再看衛懷信,又覺得確實是賞心悅目的一張臉。 服務生暗忖,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女人要是顏控起來,傾家蕩產也在所不惜吶。 吃過飯,他們倆在附近的紀念商店逛街,旁邊有年輕情侶嬉嬉笑笑地互戴了個獸耳,卻因為看見售價,又互相吐舌放下。衛懷信不假思索將一副黑貓耳朵戴到杜若予頭上,“你面板白,適合這個。” 杜若予在鏡子裡照了照,溜回去挑了副狗耳朵,也給衛懷信戴上,笑道:“小狗小狗,以後還追貓嗎?” 衛懷信捏捏她毛茸茸的貓耳朵,十分堅定,“追!” 到下午,衛懷信的膽大囂張在他們鑽進秦始皇陵盜墓為主題的室內冒險專案後,終於被腰斬了。 黑暗的地下宮殿裡,幽綠的光隱隱錯錯照在仿造墓地的殘破骷髏架上,偶爾還有全息投影的幽靈一閃而過,衛懷信緊緊抓著杜若予的胳膊,始終瞪大眼,警惕地瞪向各處。他們乘坐的軌道車相對平穩,杜若予反而老神在在,一路笑看衛懷信出糗。 衛懷信見她總是笑,委屈地嘀咕,“不要笑。” 杜若予嗯嗯答應著,還是忍不住笑。 他們坐在軌道車的最後一排,衛懷信見沒人注意自己,在杜若予嘴唇上迅速輕咬一口。 杜若予哎喲一聲,捂著嘴罵他,“你又咬我!” 衛懷信低頭讓她摸自己頭上的犬耳,“誰給戴的,誰負責。” 杜若予忍俊不禁,不和這小肚雞腸的計較。 夜裡遊樂園有焰火盛會和主題花車遊-行,暑氣過後,遊客比白天更盛,五彩光華里,一輛輛主題花車款款而過,杜若予雖然個子不矮,被隔絕在人後,還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不免惋惜。 她問:“花車上的公主美不美?” 衛懷信在她身前半蹲下,笑道:“你坐到我肩膀上來。” 杜若予嚇一跳,“行嗎?我並不輕的。” 她雖然瘦,但個子高,體重基數擺在那兒,她可不敢胡來。 衛懷信嗤笑,感覺自己被輕視了,“你上來,我保證讓你穩穩地看見一切你想看的。” 杜若予在他寬闊堅實的肩上摁了摁,欣然笑著跨上去,同時緊緊握住衛懷信舉來的手。 “坐穩了。”衛懷信叮囑一聲,當真緩緩站起來。 “呀!”杜若予驚笑,視野一下開闊,她笑著抱緊衛懷信的腦袋,興奮道:“那個扮演王子的,也太帥了吧?” “……”衛懷信嘴角一抽,威脅道,“只許看公主,不許看王子!” 杜若予哈哈大笑。 除了些被馱著的孩子,她一枝獨秀坐在衛懷信肩頭,隨著觀車的人群慢慢朝前走,三不五時就有女孩羨慕地指過來。 衛懷信果然就像他保證的,穩穩的,叫杜若予看見一切她想看的風景。 杜若予摸他的耳朵,在最後的焰火盛會上大笑,“衛懷信,有你真好!” 你們中的少數派 平淡是福 一日盡興回到醫院已是深夜,兩個人悄悄溜回病房迅速洗漱後躺到床上,衛懷信摟著杜若予很快入睡,大概夢見五彩焰火下的美麗公主換了張杜若予的臉,即便在夢裡,他也笑得合不攏嘴。 杜若予興奮過頭則有些難以入眠,等到下半夜,她移開衛懷信的胳膊,去了趟衛生間。 出來時,她看見落地窗簾後藏著個人,只露出半隻白藕似的胳膊,以及一雙穿著拖鞋塗著裸色甲油的腳。 杜若予徑直走過去,輕聲喚,“懷瑾。” 她想拉開布簾子,藏在窗簾後的衛懷瑾卻縮了縮,低聲喃喃,“你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杜若予啼笑皆非,“你這是掩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