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懷信皺眉,從小隻以讀書為喜好的他,還真沒聽說過這樣黑暗詭異的組織,但他已經明白孫永盛剛剛話裡的意思,“你懷疑,今晚自殺的小景,和這個海洋同盟有關係?” 孫永盛點頭,兩道略稀疏的眉擰在一起,“我剛剛不小心看見了她大腿上的疤。” 他的喉嚨嚥了咽,“那好像是個燙疤,我沒看清,但我懷疑是隻鳥的形狀。” “鳥?”衛懷信疑惑。 孫永盛說:“鳥是這個自殺同盟的圖騰,或者說logo。” 衛懷信下意識問:“不是海洋同盟嗎?為什麼不是魚,而是鳥?” 話剛問完,他自己也覺得這問題沒問到重點上,“呃,你好像對這個同盟很熟悉?” “唉!如果可以,我一點都不想了解它!”孫永盛重重嘆口氣,“其實是,這個自殺接力遊戲,在最近的大學裡好像挺流行的。” 孫永盛效力於天使基金,專門為年輕人,其中以大學生為主,提供創業基金,為此,他時常往來各大高校,和年輕人的接觸絕不僅限於商業貸款,畢竟他們要談的,許多時候是夢想和生活。 夢想高高在上,生活卻根植於凡塵,有幸福,自然也有苦難。 “我也是聽個大學生說起的,說他朋友加了個群,玩的就是這種自殺挑戰,好好一個創業小夥伴,有天半夜突然拿菸頭燙自己,還想割斷自己的手指,被朋友緊急送去醫院了。”孫永盛連連嘆氣,“我聽說後就查了查,才知道了那個海洋同盟。” 衛懷信和杜若予相視一眼。 孫永盛終於道出來意,“……其實我是想麻煩懷信你啦,因為你好像和李先生比較熟,如果方便,你能問問李先生的千金,她那同學的家長聯絡方式,我覺得這種事還是有必要和人家家長說一下……剛剛人太多,警察也在,我沒能擠進去……” 李先生就是今晚宴會的主辦人。 他說著說著便脹紅了臉,大概也意識到自己這要求過於唐突,說到後頭聲音越小,變成了蚊吟般,“……不好意思哦,這事明明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就是擔心小姑娘沒人看著會再……” 他沒有想過,這事其實和他自己也一點關係都沒有,但這世上總有熱心腸的好人。 他們才是推動社會進步的脊樑。 衛懷信笑道:“沒關係,我回頭就問李先生。” 孫永盛感激地道了謝,又提出改天請衛懷信吃飯,衛懷信爽快答應後,三個人也漸來到停車場,各自取車道別。 一上車,杜若予便說:“那個海洋同盟,幾年前就銷聲匿跡了,最近怎麼又出現了?” 衛懷信問:“你說你幾年前住院的時候,曾接觸過這類人?” “嗯。”杜若予回憶道,“我那時候大四, 重新治療 夜裡迷糊入睡時,杜若予總覺得有道視線愁怨地盯著自己,她掙扎著揉眼醒來,才看見身旁盤腿坐著的衛懷瑾。 昏暗中,衛懷瑾的表情不大好,秀眉擰著,嘴唇噘著,像是受到極大委屈。 “怎麼了?”杜若予翻身朝向她。 衛懷瑾定定看她兩眼,才問:“杜杜,你是不是下決心要回醫院治病了?” 杜若予嗯了一聲。 衛懷瑾又問:“你說過我是你的幻覺,那等你開始治病吃藥,我這個幻覺是不是就會消失了?” 杜若予閉上眼,想了想,重新睜開眼,“會消失。” 衛懷瑾漂亮可愛的嘴唇用力往下癟,“如果這次我消失了,是不是永遠都不會再出現了?是不是這個世上,就真的沒有我了?” 杜若予想安慰她,又不願意哄小孩似的騙她,便撐著胳膊坐起來,靜靜看向她。 衛懷瑾越想越傷心,一眨眼,落下兩行清澈滾熱的淚珠,“……我有時候會覺得,杜杜你是在我和哥哥之間做出了選擇,你選擇要哥哥,而不要我了。” “我……”杜若予張開口。 衛懷瑾抹掉臉頰上的淚,又說:“可是我也覺得你選擇哥哥比較好,畢竟哥哥是活人,他可以很好地照顧你。” 杜若予瞧著她公正的神情,輕輕嘆口氣,“懷瑾,你會怕嗎?” “怕什麼?” “怕消失。” 衛懷瑾委屈地擰了把杜若予腿上的肉,“當然會怕啊!怕得要死!怕得想打你這個重色輕友的傢伙!” 她手勁大,杜若予嘶嘶抽冷氣,好不容易縮回無辜受累的腿,才輕聲道:“我也不想讓你消失,可如果我要變回一個普通的正常人,接受治療是我唯一的選擇。” 她頓了一下,苦笑,“這條路未必比較好走。” “而且這條路上沒有我。”衛懷瑾鬱悶地說。 “……是啊,沒有你。”杜若予重新躺下,雙臂枕在腦後,有些無神地望向天花板。 衛懷瑾也側躺下,手腳收著,像只小貓蜷縮在杜若予臂彎下,“杜杜,其實現在這樣不也挺好嗎?我在,哥哥在,你害怕的事一件也沒發生,如果能維持好這樣的平衡,我們三個人是不是就可以過一輩子了?” 杜若予騰出一隻手,摸摸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