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予的腦袋,不由分說將她帶出派出所。 “大花,手續差不多了。”方未艾從門裡冒出來,見著噗噗偷笑的荊鳴,傻傻跟著樂,“你笑啥?跟我說說,也讓我樂一樂。” “不說!”荊鳴扭頭,鼻孔高高,眼睛亮亮,“急死你們這些個缺心眼的。” === 杜若予本能地抗拒在外頭吃飯,尤其她發現她的眼鏡不見了。 衛懷信陪她在車上地毯式搜尋,均一無所獲。他終於找到由頭問起自己送的禮物,“我送的眼鏡從沒見你戴過,不喜歡嗎?” “不是不喜歡,是覺得不適合我。”杜若予說,“那眼鏡看著很珍貴,我怕被我糟蹋了。” 衛懷信不以為然,“一副眼鏡而已,弄壞了再買新的。” 杜若予笑了笑,不置可否。 “眼鏡不見了,也得跟我去吃飯。” “那我要是看見不該看的,怎麼辦?” “有我在,你根本用不著你的眼鏡。” 衛懷信拍著胸脯信誓旦旦,下車時從側後用手遮住杜若予眼睛,微攬著她,像故事裡要給心儀少女帶去驚喜的少年,滿心雀躍,又小心翼翼。 杜若予挨著衛懷信溫暖的胸膛,邁上幾節臺階,走過一段迂迴的路,黑暗中,她能聽見幾聲低笑。 她猜是途徑的路人。 她的臉微紅,心微熱,卻不想阻止這一切。 最後鬆開手時,衛懷信將她帶進一間私密秀雅的中式古風包間。 他說這是一家素食會所,招牌菜俱是美味可口,他在大學城附近搜尋許久,發現後一直記著要帶她來。 杜若予在大學城住了近十年,都不如衛懷信來過幾次的熟稔,她自嘲,“我都不知道還有這樣的店。” 即便知道,單看裝潢,她也一定退避三舍。 衛懷信笑她,“你不帶眼睛地往外界看,當然什麼也看不見。” 菜上得很快,樣樣精緻,彷彿烹飪的不是食材,而是一踏踏的人民幣。 衛懷信幫她佈菜。 杜若予單手撐著下巴,故意嘆氣,“好春光不如夢一場。” 衛懷信沒聽明白,“為什麼要做夢?” 杜若予用筷子輕輕敲打碗沿,敲出衛懷信從未聽過的旋律,她卻不跟著唱,只會唸白,“因為夢裡藍天白雲青山綠水,還有輕風吹斜陽,一千年年年花開放,天天好時光。” 衛懷信給她盛了一小盞鮮蓮銀耳湯,笑道:“聽起來不錯。” 杜若予歪過腦袋,笑得三分狡黠。 衛懷信自己最喜歡藍莓山藥泥和響油雙筍,他問杜若予,杜若予在滿桌盛宴裡獨獨把疊醋泡花生擱在自己面前,十分認真,“這個最好。” 衛懷信哈哈笑,“你真好養。” 杜若予眨眨眼,繼續吃她的醋泡花生。 衛懷信見她模樣,知道她還惦記著花妹的案子,便發訊息問方未艾後續如何,方未艾懶得回訊息,直接打來電話。 衛懷信接通外放,方未艾的大嗓門傳來,古色古香的素食包間陡然變成沿街賣場,逼格直降,“喂!喂喂喂!我說你們倆現在在哪?” 衛懷信說:“吃飯啊。” “又吃飯!你們倆除了吃飯沒別的事做了嗎?”方未艾哼哼唧唧地抱怨,“我和大花都快餓死了!” 衛懷信立即說:“你們過來一起吃吧。” “沒誠意,我們都回市局了!”方未艾說,“我們要去找小華。” 杜若予想起小華,“花妹說能作證的那個小華?” 方未艾說:“花妹說小華是她的小姐妹,也是被順哥從老家帶出來的女孩,可以證明她說的話,但她說不清小華的去向,順哥也說小華一個月前就去外地結婚生子,和他斷了聯絡了。” 衛懷信問:“這個小華,沒什麼特徵嗎?” “沒啊,連張照片都沒有,只說小華曾經在菜市場賣過菜,連哪個菜市場都不知道!我們另一組同事去查順哥的住處了,晚點匯合後討論看看有什麼新線索。”方未艾唉聲嘆氣半會,嘟噥了句,“看來晚飯也沒著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