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見過太白大人!&rdo;她微微一怔,太白?他當真要來花園看積雪?她站了起來,回身恭敬地行禮,&ldo;見過太白大人。&rdo;太白揮了揮手,什麼也沒說。清瓷慢慢抬起頭來,只見他一身黑衣,依舊俊秀挺拔。可是那神qg……雖然他以前也是很淡漠的樣子,但今天似乎有哪裡不對勁……那種神qg,是不是叫做傷感?當真奇怪,這個冷血無qg的神居然也會有這種表qg眼神,莫非他也染上了qgyu?她在心底偷偷冷笑,卻見絲竹站在一邊滿面喜色,兩隻手飛快地整理著自己的新裙子,明明已經很整齊了她還要整理。她暗暗嘆息了一聲。這個絲竹,恐怕已經qg根深種無法自拔了……太白沉默了半晌,轉頭看向站在花園中的清瓷,溫言道:&ldo;你叫清瓷,對不對?&rdo;她微微一皺眉,嘴裡卻恭敬地答道:&ldo;是的,太白大人。&rdo;太白看了她半晌,才道:&ldo;你的七絃彈得很好,今天辰星的川水宮有一個私筵,你且去換上正式的衣裳,午時二刻在噬金宮門口等候。&rdo;說完,他轉身就走,看也不看一眼孤零零站在迴廊中的絲竹。她的臉色有些蒼白,眼裡幾乎已經是淚水瑩然。他連眼角的一瞥都捨不得給她一個麼?她盼了那麼久,等了那麼久,愛了那麼久……她恭敬地彎下腰,&ldo;恭送太白大人。&rdo;聲音裡有一絲顫抖,也不知他聽出來沒有。太白走了幾步,似乎又想起來什麼,回頭柔聲道:&ldo;穿紅色的衣裳,很配你。&rdo;清瓷恭敬地答應著,心裡卻隱然有古怪的感覺。他……到底是怎麼了?川水宮乃為麝香山八大行宮之三,位於太白的噬金宮和歲星的黎木宮之後。辰星為司水之神,xg質上來看屬於y柔之神,與北方玄武相似。在清瓷的印象裡,即使她已經來到神界近千年,對於辰星這個神還是一知半解。只覺他似乎從不與其他的神走得很近,永遠是一個人神出鬼沒的。偌大的麝香山,即使最不喜熱鬧的司日和熒惑,平時也偶爾可以碰面,但是她卻幾乎從來沒有見過辰星。她唯一記得的見面,就是百年之前的那次盛典,那個坐在麝香王身邊笑得無賴也似的男子。諸神皆有自己的風度儀表,太白傲然出眾,歲星纖柔淡然,熒惑冷漠疏離,鎮明優雅高潔,更不用說四方神shou那裡的明暗兩個玄武,都是清雅之人。惟獨這個辰星,從頭到腳都沒有一點神的氣質,終日笑眯眯的彷彿不知道什麼叫做正經。說他像個神,他卻一點儀態也沒有,說他像個凡人,偏偏在他眉目間總有那麼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銳利,讓人不敢小窺。這個極度神秘的司水之神,今日居然要在自己的行宮裡舉辦私宴,倒也當真希奇。不過這樣也好,她也差不多該行動了,總不能讓玄武將機會搶了先。是時候將五曜的本領看個透徹了。辰星這個神行蹤古怪,他的行宮居然也很古怪。午時二刻在噬金宮門口等到太白,本以為向宮殿後方走去,穿過歲星的黎木宮自然可見川水宮。可太白居然往斷念崖的方向走去,不由讓她好生疑惑。太白神qg抑鬱,平常的高傲之色也不知去了哪裡,似乎總是在想著什麼,卻偏偏想不通。他也不說話,兀自一個人在前面走著。早chun的微風將他的長髮拂了起來,黑色的長衫也跟著翻卷。背影似乎也染上了那種沉悶,孤零零地走在冰雪初融的天綠湖畔,倒有種孤立出世的滄桑感。清瓷安靜地跟在他身後五步的地方,低頭默默地看著他在湖中的倒影。這樣的一個神,那般傲然卓立,什麼都不曾入他的眼。有什麼事qg能讓他感傷至此?她忍不住回想起絲竹方才替她梳妝時說的話語:太白大人,當真是用千年的寒冰雕刻出的人物……實在,非我們這等俗人螻蟻所有福瞻仰的……清瓷,我好生羨慕你。羨慕她嗎……?她微微冷笑了起來。其實無知者,永遠是最快活的。不需要承擔無謂的仇恨,自在地生活在自我幻想的天地裡,這樣的快活,又豈是她這種叛逆之人所能體會到的呢?&ldo;清瓷。&rdo;前方那個一直不說話的人忽然開口喚她,聲音是猶豫的。她恭敬地彎腰,等待這個高貴的大人說上一番什麼聖潔的言論,卻聽他長嘆了一聲,低聲道:&ldo;你曾為凡人,可瞭解為什麼凡人的qgyu那般決絕執著?其玉石俱焚的烈xg,我當真……不能明白……&rdo;qgyu?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