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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渦急流、驚濤駭浪之中,又不知有多少人為之喪生。明嘉靖二十年(1546年)五月,當時的禮部尚書嚴嵩,就曾對大木的運輸情況作過如此陳奏:

“今獨材木為難。蓋巨木產自湖廣、四川窮崖絕壑,人跡罕至之地。斧斤伐之,凡幾轉歷,而後可達水次,又溯江萬里而後達京師。水陸運轉歲月難計。”

從嚴嵩的陳奏中,足見採伐之難,運輸之險,民夫之不易。正如當時民謠謂:伐木者“入山一千,出山五百。”

和磚石木料相比,琉璃品的製作和運輸最為省力和方便。定陵所需用的琉璃製品,比其他陵墓的數量都多。出於建築藝術的需要,城牆與殿宇除常用的琉璃瓦、脊獸等以外,陵門、享殿等重要建築,全部用帶有山水、花卉、龍鳳、麒麟、海馬、龜蛇等圖案的琉璃磚進行裝飾,不僅輝煌壯觀,而且比其他陵園又增添了一份瑰麗和華美。

這些琉璃製品主要產在京師。先把陶料粉碎,經過篩籮、和泥、製坯、烘乾、上釉,最後以高溫燒製而成。現在北京的琉璃廠,早在元代就是窯址,明永樂十八年以前,又在此處設廠,專為皇家燒造琉璃製品。因此這個廠址名稱一直流傳至今。

定陵雖然按照永陵的規制建造,但它卻在總體上超過了永陵。除整個陵園顯得比永陵更為壯觀深邃外,花斑石的用量及裝飾都大大超過永陵。定陵從外城的第一道陵門,至後邊寶城城牆垛口,它的神道、牆基、殿臺,很多為花斑紋石鋪砌。而永陵只在後寶城外沿的垛口處鋪砌了少量的花斑紋石。從永陵與定陵兩個祾恩殿殘存的柱礎分析比較,定陵使用的楠木大柱比永陵使用的還要粗大。而就梁椽之堅固,砌石之重厚,做工之精細,裝飾之精美,不僅永陵無法比擬,就是在整個明代的陵墓中也無與之匹敵者。

明定陵建成後的地上建築,除部分地段的神路以外,其主體建築,均在大峪山與蟒山兩山主峰之間的中軸連線上。這一獨特的建築風格及藝術,令後人讚歎不已,傾慕不盡,實為我國建築史上不可多得的傑作。

定陵神路起於七孔橋總神路以北一百米處,然後蜿蜒伸向西北,跨過三孔橋、穿越金水橋,直抵定陵陵園前的無字牌,全長三公里,路寬七米,中間鋪青石板,兩側砌條石為邊。可惜今天神路、三孔橋均廢,惟橋跡尚存,供人憑弔。

無字碑是置於金水橋後,第一道陵門前的巨形石碑,螭首龜趺,通碑無字。明十三陵諸陵前都有碑亭及螭首龜趺碑,但除神道上成祖的“神功聖德碑”外,其餘各碑均不著一字。

無字碑的出現,給後人留下了一個謎團,即使明、清遺老也難以破解。《範文忠公》集中有四句詩,道出了對此碑之謎的心境:

片石峰頭古並垂,

無端玉簡使人疑。

何書不被山林怒,

深窅誰知無字碑。

明末清初的大學問家顧炎武曾數謁十三陵,在他所著的《昌平山水記》中,也未釋破碑上無字的謎團。

訪問十三陵區的老者,傳說嗣皇帝謁陵時,曾問過隨從大臣:“皇考聖德碑為何無字?”大臣回答:“皇考功高德厚,文字無法形容。”

這種說法顯示了大臣的聰明才智,卻未能道破真正的“天機”。倒是在清朝人南豐梁份所著的《帝陵圖說》中;對無字碑之謎作了初步解釋。

安徽鳳陽縣西南明皇陵前的神道口,有一塊篆刻“大明皇陵之碑”,其碑文為開國皇帝朱元璋親自撰寫。本來,洪武二年二月,朱元璋命立皇陵碑,由翰林院學士危素撰文,但文成後,朱元璋卻感到“儒臣粉飾之文,恐不足為後世子孫戒”,故在洪武十一年四月為皇陵新建祭殿之時,親自動手撰寫碑文。朱元璋幼年務農為業,家境十分貧寒,不幸後來又遇上天災人禍,父母兄長連續遭難喪命。據(太祖洪武實錄》載:“歲甲申,上年十七,值四方旱蝗,民飢、疾痢大起。四月六日乙丑仁祖崩。九日戊辰,皇長兄薨。二十二日辛巳,太后崩。上連遭三喪,又值歲歉。”地主劉繼德不僅不給他埋葬三個死人的墓地,而且對他百般申斥,欲要驅之出村。幸虧劉繼德之兄劉繼祖相助,才匆匆將三人埋葬。朱元璋回想開國之艱辛、前輩之勞苦、歲月之蒼涼,不禁悲憤交集,激情奔湧,他奮筆疾書,一氣完成了長達1105言的碑文:

孝子皇帝元璋謹述

洪武十一年夏四月,命江陰侯吳良督工新造皇堂,予時秉鑑窺形,但見蒼顏皓首,忽思往日之辛。況皇陵碑記,皆儒臣粉飾之文,恐不足為後世子孫戒,特述艱難、明昌運,俾世代見之。其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