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怒罵道:“你瞅瞅你自己像個什麼樣子?我生你養你,這麼艱難地拉扯你長大成人難道就是讓你為了跟個寡婦牽扯不清的嗎?”
他哆嗦著雙唇,囁囁地說不出話來。
孟湘想跟文寡婦說:你自己也是個寡婦,何必張口閉口的看不起寡婦,既羞辱了我,又羞辱了你自己呢?
文寡婦斜睨了孟湘一樣,卻不欲與她說話,而是拎著手臂上的柳枝兒籃子猛地就朝文松的後背砸了過去,力氣用的極大,饒是文松壯碩如山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下砸的朝前一個踤趔,可是他卻咬緊牙關,悶不吭聲,生生地受下了她這一下。
文寡婦見他這副樣子,心裡既是氣憤,又是心疼,手裡卻掄著籃子又朝著他砸了幾下,只是力氣少了許多。
“娘,別生氣了。”他抿著嘴擠出一句,卻不肯松嘴說一聲“我錯了”,文寡婦氣極,正要罵他,卻轉眼瞅見孟湘正眼睜睜地看著兩人,她心裡恨極了這個不守婦道的孟九娘,可她又心氣高,不想在孟九娘面前失了面子,可是,這個不爭氣的逆子幾乎被孟寡婦迷了心神。
“咳,要我不生氣,也要你不惹我生氣才行,你瞧瞧你那副鬼樣子!”
文松垂下了頭,文寡婦無奈地嘆了口氣,瞪他一眼,“滾回家去,等我回去再給你說。”
可是這回一貫聽他孃的文松卻遲疑了,他抬頭看了看正努力按捺著怒火的娘,又看了看一臉無辜卻乖巧地垂手而立的孟九娘,喉結動了一下,有些緊張地用舌尖潤了潤雙唇,低聲道:“娘,都是我的錯,能不要難為九娘嗎?”
“九娘!九娘!你叫的好親熱啊!”文寡婦頓時被她激得是火冒三丈,啐道:“還讓我不要生氣,我看你是想要氣死我,哎喲!老頭子死得早啊,就留我一人還被自己累死累活養大的兒子活活氣死!”她一邊拍著大腿哭號著,一邊用眼睛夾了文松一眼,轉臉便抹著眼淚,作勢要往樹上撞去,“啊——既然這樣我就不要活了。”
孟湘冷眼瞧著文寡婦,雖然她做出要往樹上撞的的架勢,可她一眼就撞破她腳下並未使力的把戲,不過是用來嚇唬文松罷了。
而文松果然被嚇到了,他猛地朝前撲了過去,一把抱住他孃的腰,膝蓋頓時就跪在了地上,悶聲道:“娘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不再看她了,我、我這就回去!”
見兒子終於聽話了,文寡婦放鬆了些,撩了撩眼皮,仍繃著臉問:“你是認真的?”
文松猛地點頭,一臉後怕地看著文寡婦。文寡婦勉強應了一聲,轉臉就頗為得意地朝孟湘瞧了一眼,活像在說“你看,他到底還是聽我的。”
孟湘在心裡搖頭,嘴上卻道:“孟嫂子還是原諒松哥兒吧,他只是不懂事,心裡其實還是向著你的。”她這話說的極為妥帖,還站在文松長輩的角度降低了文寡婦的敵意。
文寡婦頗為詫異的愣了一下,而後才點頭,“你說的對,文松啊,你瞧,你孟嫂子都在為你說話呢。”
文松凝視著孟湘,那雙深黑的眼眸深處凝聚著不盡的痛苦,越痛苦越痛恨,他的眼神也失去了原本面對她的溫柔,而像是一塊嶙峋的岩石,佈滿了尖銳的稜角,狠狠地朝她劃去,然而下一刻,他便垂下了頭,落下的碎髮遮住了眼中的神色。
“我曉得了,娘你放心,我會好好感激孟嫂子的。”他在“好好”這兩個字上故意加重了語氣,這種變化甚至讓文寡婦都注意到了,不過,對於文寡婦而言,自己的兒子恨著孟寡婦要遠比愛上孟寡婦要來的讓她放心。
文松這種由愛到恨的轉變對孟湘來說早已經習慣了,但是,她一樣不在乎,在她看來,無論是愛她還是恨她,都只是那個人的事情,但若是影響到了她的生活和事業,那麼她絕對會毫不留情。
孟湘對著文松露出親切而慈祥的笑容,“文嫂子你看,我就說這松哥兒是個懂事的。”轉眼她便對文鬆柔聲道:“松哥兒,你娘將你拉扯大不容易啊,我是寡婦,我也知道,你可要好好孝順你娘,否則你就是不孝,會被戳脊梁骨的。”
她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把刀狠狠地捅向了他的心臟,文松垂著眼,疏離道:“孟嫂子放心,我一定聽我孃的話。”
她隨之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來,轉身便拍了拍文寡婦的手臂,笑道:“好啦,這下子你算是放心了。”
文寡婦被她的態度弄得一愣一愣的,但見文松已經回心轉意、改邪歸正便鬆了口氣,可心底裡還是對孟湘的態度感到疑惑,便支開了文松,故意裝作親密的模樣,挎著孟湘的胳膊,臉上面前浮現出一個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