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馮保一使眼色走出慈寧宮。
萬曆帝回到文華殿,將畫像往桌子上一扔,聚精會神地看起了朱元璋的《大明律》,他看了前頭看後頭,來回翻頁,有些心煩意亂。
馮保進殿道:“啟奏皇上,奴才已將張相國召回,等待求見!”
萬曆帝放下書本道:“快請!”
馮保回身向外宣:“皇上有旨,張相國覲見!”
張居正淚流滿面地進殿跪地道:“微臣給皇上磕頭!”萬曆帝離座相攙道:“太師請起,何事傷心?”張居正哭訴道:“家父歸天了!”萬曆帝面露悲壯問:“這麼快?”
張居正道:“剛才,皇上恩准回家看父的時候就歸天了,還未哭完馮公公就將微臣召回來。特請皇上恩准回家奔喪,料理後事!”
馮保道:“哎呀,人已經死了,不會復生,現在新政剛剛詔告天下,皇上的大婚還等著張相國籌辦呢,瞧這時候趕的!”馮保看著萬曆帝。
張居正微微點了一下頭,非常滿意地看了一下馮保道:“請皇上開恩!”萬曆帝道:“太師請起,先不說新政之事了,朕……先準太師的假就是,回去吧!”
張居正道:“謝皇上恩典!”緊跟著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起身擦淚退出。
馮保道:“皇上,您不是要丁憂‘奪情’嗎?”萬曆帝道:“讓他先去吧!”馮保道:“皇上忘了?按照本朝的丁憂制度,以聞喪月日為始,不計閏二十七個月,服滿才能起復哇?您等得了嗎?”
萬曆帝道:“大伴放心,就是朕讓他呆那麼長時間他也不呆!”
馮保問道:“真的嗎?”
萬曆帝道:“走著瞧吧。真的大伴,你說龐學英還恨朕嗎?”
馮保道:“不好說,她幾次來找皇上,都說您不在皇宮,奴才估計她不會相信的!至於恨不恨,奴才估計不透。”
萬曆帝道:“是呀,朕騙她了,再跟她見見面才好呢!”
馮保道:“奴才敢說,皇上忘不了那一夜了!”
萬曆帝道:“是呀!朕……”突然,慈聖皇太后嚴厲的話語進入萬曆帝的腦海:“老百姓還講究個門當戶對呢,何況我們還是皇族?告訴你,農村的女孩子再好也不行,別胡思亂想!”萬曆帝流出了傷心的眼淚。後人有詩感嘆曰:
愛情一旦入牢籠,不論高低貧賤農。
皇上可稱無比子,也難放棄蜜初從。
卻說萬曆帝傷心流淚是想龐學英,而龐學英也正為了想萬曆帝而拒絕全福的追求。那天,龐學英為了徹底打消全福對她的痴情,決意跟他一刀兩斷,主動來到全福的家,但她禁不住全福的刨根問底,她也不敢公開挑明,哭泣著走出全福的家門……
全福的家在大街路南,是坐北朝南的三間半磚半土的房屋,房簷和房山上都長著蒿草,幾隻麻雀在上邊飛來飛去,嬉戲尋食。房東側向北是進出的大門,土院牆,柳條兒梢門,梢門裡邊靠院牆處種有一行向日葵,綻開著鮮豔的黃色花朵。
全福追出家門,緊走幾步追上龐學英一把拉住她問:“學英,為什麼跟我一刀兩斷?到底是怎麼回事呀?”
龐學英道:“你別問了,反正我們倆的緣分到頭了!”
全福道:“我不信!現在你跟我把話說清楚了,不然的話,我不讓你走!”全福伸出胳膊攔住去路。
龐學英道:“全福哥,你就忘了我吧!”說著奪路而跑。
全福縱身越過龐學英,又一把將她拉住道:“你必須跟我說清楚!”
龐學英掙扎問道:“你要幹什麼?”
全福眼含熱淚道:“學英,我求求你,你不愛我了可以,但你必須讓我弄明白,到底我哪兒不中你的意了?”
龐學英潸然淚下道:“全福哥,我不騙你,你哪兒都挺好的,就是我龐學英配不上你了!至於為什麼?你就別打聽原因了,啊?”
全福道:“別瞎說,怎麼可能呢?”
龐學英道:“能,可能,已經可能了!全福哥,你再找好的姑娘吧!”說完,哭著順大街跑走。
全福欲追又止,垂頭喪氣地癱坐在自家房後的地上,望著龐學英的背影說:“學英呀,學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嘛!”
長順走來問:“全福,你哪兒不舒服?”摸摸全福的頭道,“不熱呀?胃疼嗎?”
全福搖搖頭道:“長順哥,龐學英說,我們倆的緣分到頭了,她讓我再找好的姑娘!你說,她是不是中邪了?”
長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