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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的懷抱。

丁默遠將額頭抵在方向盤上,無聲的笑了,事到如今,在這場博弈中,就算他能不費吹灰之力在財力和物力上打敗安城,可他仍然毫無懸念地處於劣勢地位,稍有不慎,滿盤皆輸,因為這一生中,沐華是他唯一的“不自信”。

也罷,她能跑,他就能追,就算到天涯海角,捆,也要把老婆捆回來!

丁默遠重新發動車子,緩緩駛進了沐宅大門。

從車庫出來,丁默遠沿著客廳步入餐廳,餐桌上並未出現意料中的身影,怔了片刻,便抬腳走上三樓,隔著臥室薄薄的房門,轉動門把的手在聽見沐華聲音的那一刻凝滯,只因為她喊出了這麼一個名字:

“安城,是你嗎?”

“是我,木木。”

久違的安城恬淡的嗓音和暱稱在一瞬間無聲的揪緊了沐華的心;她想說什麼,問什麼,可無數的話到了嘴邊只剩下無盡的苦澀。

安城也不說話,維持著同樣的姿勢,靜待在那裡,似乎能從這寂靜中感受到女人撲面而來的氣息。而今,只有這樣的時刻,他們才能有共處的時光。

“你……好嗎?”千言萬語終匯成了這樣一句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問候語,所有累積成山的質疑、指責和怨恨如此這般的負面情緒在千迴百轉間已化為了無盡的心酸,心酸得近乎要落下淚來。

“對不起。”安城就這麼回答了女人的問題,他沒什麼“好”或“不好”的。這麼長時間以來,除了在做對不起她的事,不斷傷害她之外,其他的連同他的生命一般不值一提。

當安城說出這一句道歉時,沐華只覺得心都碎了,在良心的公平秤上,他和她之間,究竟誰對不起誰,誰欠了誰呢?

很奇怪,雖然沐天是安城和夏婉青的兒子,幾乎已是鐵證,可直到此刻,沐華的潛意識裡依然覺得安城並不真的愛夏婉青,即使愛上了,也只不過是一時的錯覺。清算到底,終究是她對不起他,她父親害得他家破人亡,而她已經移情別戀了他人。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緘默了良久,沐華回道。

丁默遠閉了閉眼,千算萬算,機關用盡,該來的終歸要來,握著門把手的手悄悄撤去,筆直而孤寂的身影在原地站了片刻,繼而轉身離開。

第83章

時光永不停歇;每一秒的前一秒;即為過去,真正能夠撕扯心臟的往往並非因為現在,而是那些橫亙於心頭,不斷向前推進的過去。

安城再次陷入了沉默;臥室裡的時間空間空氣彷彿全都凝固了,唯有丁默遠送給沐華的小沙漏還在無聲的流逝。

“沐華。”再次開口;安城將稱呼變了;嗓音彷彿被冰凍住了一般,清冷了許多;他知道有些話難以啟口,一旦說出將覆水難收;甚至侮辱和抹殺了和沐華這麼多年的感情,可是時過境遷,物是人非已成定局,一切早已變了,既然是挽救不了的傷口,那就讓它無藥而醫,自生自滅。

“我有一件事想求你。”

“什麼事?”覺察到安城聲音細微的波動,再聯想到這麼長時間的避而不見以及這突如其來的電話,沐華不是傻子,可此時的她卻恨自己太過聰明。

“求你,放過他們母子。”安城沉聲說道,似乎覺得這句話還不夠分量,又補上一句,“犯錯的是我,與他們無關。”

當安城給這句話添上句號時,他彷彿已經聽見了轟然的倒塌聲,所有用甜蜜美好和痛苦思念築成的建築在摧枯拉朽中已然成了廢墟,如同很久以前模糊得教人忘了名字的電影插曲裡描繪得那樣:“廢墟上的天空已碎了,飛鳥已碎了”,一切都碎了。

人與人的關係就是這樣,當你以為堅如磐石牢不可催時,其實這樣的表象,不過是經由高人之手偽裝的沙雕。不論是悲哀的,還是快樂的心境,轉眼已然成空,過去的就再也回不來了。但是,總有一天,不論用多少時間,哪怕到了年老體衰,心臟無法平穩跳動的時刻,那些曾經以為無法承受的一切終會漸漸遠離我們而去,世間能夠修復一切俯瞰一切的恰是我們摸不著看不見無法抓住的分分秒秒。

佛說,人之所以痛苦;在於追求錯誤的東西。可脆弱愚蠢而夜郎自大的我們卻偏偏想著與自然法則抗衡,一直在追求永生、永遠和永恆。浩瀚的宇宙,更迭的生命,紛繁的感情,萬事萬物都有著有限的生命、固有的形態和註定的結局,在時間的長河裡,一切都在向前走,沒有任何人、事和物可以回頭、駐足和不去迎接消失幻滅。

可沐華就是不明白,或者說她無法在瞬間領悟到他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