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樹可不放手!”
鐵手道:“張大哥講義氣,這點我很敬佩,我們也正是來為郭頭兒案件查個水落石出的……卻不知張大哥可否告訴我們郭頭兒平素常跟誰人一起吃喝?”
張大樹愣了一愣,張大了口,指著自己鼻子,道:“我。”
鐵手問:“那麼,事發當天,郭頭兒有沒有跟你一起?”
張大樹道:“沒有。前一天晚上,他留在衙裡翻檔案,說要查明一件疑案,我沒有等他,跟朋友到張家老店吃喝玩樂去了。”
鐵手又問道:“此後你就沒有見過他了?”
張大樹道:“有。”
鐵手道:“哦?”
張大樹道:“我再見到郭頭兒的時候……他……他已經是一具死屍了。”
鐵手心知這張大樹愚魯正直,便問:“那麼,平常郭頭兒還會跟什麼人一起飲食?”
“你想從郭頭兒中毒的事去追查下毒的人是不是?”張大樹這下可精警得很,“沒有用的,郭頭兒身在公門,常跟不同的人物吃吃喝喝,不過,郭頭兒常在未飲食之前手心暗捏銀針試毒,格老子的,我就常勸他別提心吊膽的,卻沒想到他那麼精細的人還是中了毒。”
冷血忽問:“而今郭頭兒死了,是什麼人補他的位子?”
張大樹又指著自己的鼻子道:“我。”隨後又顯出十分煩難的神情來,“原本郭頭兒死後,該由他侄子郭秋鋒補上,但禍不單行,他侄子也……憑我的本領,做頭兒可擔待不來。”
鐵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吃六扇門飯的,義字當先,法理為念,常存持正忍讓之心便得了,只要夥計們服氣,就有做頭,你不必太過擔心。”
隨後又問:“郭頭兒臨死之前,接辦的是什麼案子?”
張大樹答:“我們這裡分門別類,大家所接的案子都不一樣,但都聽郭頭兒的話。他所接的案件,我也查過了。看似沒什麼瞧類……”
鐵手即道:“那就煩張大哥帶領我們去看看檔案。”
:“檔案?”張大樹搖搖頭道:“沒有了。”
鐵手奇道:“怎會沒有了?”
張大樹道:“全給拿走了。”
鐵手即問:“誰拿走了?”
:“謝大人,”張大樹道:“自從他接手辦這件案子後,俞大人就把檔案資料,全都送到他那兒去。”
謝大人就是通判吏謝自居,他是知州事吳鐵翼派來調查這件案子的專任人員,以廉潔出名,俞鎮瀾是知府大人,也就是郭傷熊、郭秋鋒、張大樹、郭竹瘦的直接上司,他的司職位雖不在謝自居之下,但既是吳鐵翼大人特派來查案的人,郭傷熊案件的事就當然以謝自居馬首是瞻。
鐵手想了想,便問:“就你記憶中,郭頭兒手上所接的案件中,有什麼特別的沒有?”
:“特別?”張大樹搔搔頭,“他奶奶的……特別?有……有一樁是強盜劫殺案……一樁是兒子弒死老父的案件,嘿,嘿!還有一樁老鴇拐帶少女案,還有姦殺案,連環姦殺案……還有,就是,盜匪殺人案。”
鐵手見他語多重複,搔頭摸腮的,顯然是記不清楚,便道:“這些案件看似平凡,但可能跟郭頭兒之死有些關係……就煩張大哥帶我們去見謝大人。”
張大樹訕訕笑道:“好,兩位大爺跟我這等一介武夫必定問不出結果來,去問謝大人,是最好不過了,他有學問,說話似做文章一般的……我這就帶你們去。”
“不準去。”只聽一個聲音大笑道:“誰要是不跟我一起喝酒吃飯就走,那就不把我這個小小的知府瞧在眼裡!”
鐵手回頭笑道:“誰知道你酒菜裡有沒有下了斷腸藥?”
“下了。”那人豪邁自在,不拘形跡地笑道:“早就下了。這一次,一定要把你們吃得把慢藏誨盜的事,都一一招供不誤!”
鐵手搖手笑道:“俞大人,可別亂說,慢藏誨盜罪名可不能胡謅。”
那人臉貌方正,面板微黑,大目濃眉,很有風度,正是知府俞鎮瀾。只聽他哈哈笑道:
“什麼胡謅?這幾日來,兩位老兄來到了敝地,也不來看看兄弟我,我道是沒把兄弟我瞧在眼裡了?原來兩位老哥在習家莊,有兩位紅粉知己,溫香玉軟,銷魂蝕骨,自當忘記了我這個兄弟了!哈哈哈……”
鐵手又好氣又好笑道:“俞大人快別這樣說,我們跟習家莊三姑娘、小珍姑娘等,只是萍水相逢,禮儀相交……”
俞鎮瀾哈哈大笑,說道:“老兄又何苦不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