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春壽出來,她轉頭過來問道,“剛才來的人是皇帝?”她是江湖兒女,對這些尊卑沒什麼概念,也不會像春壽他們這樣張口“陛下”閉口“聖上”的。
春壽點了點頭,又聽她問道,“他來幹什麼?”看那臉色,也不像是要來慰問人的。別又是要讓他做什麼不好的事情。春壽勉強笑了笑,解釋道,“長公主殿下不肯嫁人,寧願自請出家。陛下勸說無果,又捨不得傷害親妹妹,於是就把這事情甩給師父了。”
越洛珠聽完,也是默然無語。皇權之下,他們這些人的意願就什麼都不是。李湛還算是一個溫和的君主,連他都是如此,何況其他人呢?他難道就不知道,他捨不得,紀無咎同樣捨不得?他覺得不忍下手,於是就把刀遞給紀無咎,讓他親手在自己心愛的人身上劃下一刀。這種做法,看似慈悲,細想下來,卻分外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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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湛雖然一手包辦了遲遲的婚姻,但其他的也沒有過多地干涉,將她禁足也只是不許她去找紀無咎罷了。原本她在宮中就沒有什麼能說得上話的人,如今就更少了。因為她之前手撕聖旨,李湛連婚期都不敢給她定,生怕她弄出什麼過激的行為來,傷到自己。如今她身邊到處都是人,就是怕她一個想不開,傷了自己。
李湛將她宮裡的人全都換走了,琉璃也被隔離在了外面,現在身邊的人全都是從其他地方調過來的,她根本就不認識。若是以前的宮人還在,也能陪她說說話,可是現在這些,只要她一開口,就是下跪俯首,幾次三番之後,弄得她連開口的欲/望都沒有了。
她不是沒有想過反抗,但只要她的腳往外一踏,只要她掀了餐盤,身邊的人就全部停下來跪在她面前,硬是讓她連火都沒地方發。
她知道,李湛是在用這樣的方式讓她服軟,讓她心甘情願地嫁給沈輕揚忘掉紀無咎,可他越是這樣,遲遲就越放不下。每天晚上睡覺前,她總要去看一看窗前,有沒有紀無咎留下的痕跡,可是這麼多天過去了,那邊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
又是一夜,遲遲在看完窗臺後帶著失落睡了過去,迷濛中聽見有人在叫她。她睜開眼睛,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越洛珠到了她的床前。
見到她,遲遲嚇了一跳,她眼疾手快地用手捂住遲遲的嘴,不讓她叫出聲來,又在她耳邊低聲說道,“這裡守夜的宮女都被我迷暈了,你不用隆!
遲遲用眼角的餘光向她身後看去,果然,守夜的宮女睡在床上一動也不動,越洛珠緩緩放開手,朝她行了一個禮,“殿下得罪了。”遲遲搖了搖頭,表示沒事。雖然她知道越洛珠就是紀無咎的未婚妻,但是對她,卻生不出半點兒恨意,有的只是無限的羨慕。見她深夜前來,遲遲知道定然是紀無咎有事情,心中一跳,幾乎是連想也沒想地就說道,“可是紀無咎出了什麼事?”
她一向不記仇,那天紀無咎將她親手推給了其他人,她固然傷心,然而靜下心來仔細回味,卻又覺得捨不得討厭他。他們兩個在一起的日子本來就不多,若是還要參雜著討厭,那豈不是太浪費光陰?而且,她是真的捨不得。既然愛一個人,又哪裡捨得去苛責他這些?
越洛珠點了點頭,“紀大人病得很嚴重,殿下你去看看他吧。”
遲遲幾乎是想也沒想地就點了頭,“好,你等我換下衣服。”說完就下了床。
她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就跟著越洛珠從窗戶出去了,此刻宮中一片靜謐,只要巡邏的御林軍來往的聲音。她們兩個小心避開了一路上的守衛,終於到了棠棣院。
院子裡也靜悄悄的,只有紀無咎的臥室裡亮著一盞如豆燈火。越洛珠把她帶到那扇門前面,“紀大人就在裡面,殿下進去吧。”
遲遲點了點頭,他們兩個有話要說,越洛珠在的確不方便。見她答應,越洛珠朝她行了一個禮,轉身離開了。
那扇門後面是暖暖的燈光,那樣觸手可及的溫暖,好像一種無言的暗示和召喚,讓遲遲忍不住沉迷。也不知道是不是近情情怯,她突然覺得這扇門沉重得讓她難以面對。遲遲靜靜地在門前站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鼓起勇氣,推開了那扇門。
第四十八章
第四十八章
門開了,裡面沒有人,只聽得見細細的水聲。遲遲朝著聲音看去,發現屋子上面放了一個屏風,那盞燈就在屏風後面,紀無咎的影子被那盞燈拉得很長很長。
哦,原來他在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