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
當然,一支步槍根本無法抵擋以前那種蛇陣的恐怖進攻,但至少她會為我做些什麼,在我最危險的時候做為強有力的後援。
我把手裡的鋼索,扣接在兩條鋼索形成的十字交叉點上,解掉安全帶,準備鬆手下滑。
未來沒有人可以預料,直覺也不能代表步步安全,只要一鬆手,我的命運就會完全掌握在自己手裡。畢竟,這次我穿的只是普通防護服,上次納突拉提供的高強防輻射服裝,已經被毒蛇吐出的口涎腐蝕得千瘡百孔,根本無法第二次使用。
現在,我只能寄希望於寶石不再發光,便是不再具有強輻射性。
我的手鬆開,身子急速下落,存放著寶石的石臺似乎迎面撲了上來、下一秒鐘就會跟我迎頭相撞一般。鋼索的長度計算恰到好處,我的身體距離石臺還有兩米高度時,腰帶上的鋼釦自動上鎖,喀的一聲,把我的身子硬生生拉住,懸停在半空裡。
這種高空急停的動作,讓我的五臟六腑劇烈震盪著,眼前也是金星亂冒,耳朵裡嗡嗡作響。我像是聚光燈下的雜技演員般賣力表演著,卻聽不到任何觀眾的掌聲。池邊的人全都伸著脖子向下望著,連一聲咳嗽都沒有。
我開啟了腰帶上的扣子,翻身落在石臺上,穩穩地站住,隨即瀟灑地揚起手臂,向頂上的人打招呼。還好,距離寶石近在咫尺的情況下,並沒有感受到什麼強輻射的灼燒感,相反的,我甚至覺得這池子裡陰氣好重,渾身有些發冷。
我抬頭向頂上望,墓室的青色屋頂像一隻巨大的鍋蓋扣下來,幾乎令人窒息。
“就這麼簡單嗎?”我低頭看看“月神之眼”,揮手彈出了一柄鋒利的戰術小刀。此時我手上戴著的是生化部隊最高等級配備的防輻射、防腐蝕、防灼傷的超薄石棉手套,而且隨身準備了一個用同樣質地的石棉編織成的三層布袋,準備把這顆寶石順利帶回去。
沒有人開口說話,或許是怕令我分心,影響行動的準確性。
六米高的石臺,不過是兩層樓的高度,對我這種身手敏捷的高手來說,在這上面做各種高難度動作,易如反掌,現在我只要跨前一步,蹲身摳出寶石就足夠了。寶石的精確尺寸,應該是四顆中等的鴿子蛋聯結起來那麼大,露在外面的部分,頂部為四面錐體,中間為長方體,散發著黃水晶一樣的光芒。
也許正因為這種“黃”色,才更能印證蘇倫的“燈泡”理論。我們都知道,一顆長時間點亮的燈泡,內壁顏色總會是略帶焦黃色的。
於是,我伸出小刀,像是要撬下一隻斷了電的燈泡一樣,準備把它弄下來。
這是一個非常簡單的動作,閃亮的刀尖很快便觸到了寶石的底座,突然之間——
“發生了什麼?怎麼了……”
我看到了一抹神秘的白光,比夏天雨夜裡的閃電更亮、更來得突兀。接著,我感覺身體在急速旋轉——或許是在跟著腳下的石臺旋轉著,越來越快,如同陷入了海底暗流的漩渦一樣。我的頭立刻發暈了,心臟也漸漸無法承受著種飛速旋轉,但我知道自己必須伏下身子,緊緊抓附在石臺上,否則隨時都有被甩下去受傷的危險。
我想大叫,剛剛張口,那種旋轉便停止了下來,而我的視線裡並沒有高速旋轉後的暈眩搖盪,而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整整一面被無數顯示螢幕充斥著的牆。牆高足有十米以上,左右無邊無際地向兩側延伸著。
幾乎所有的畫面,都在顯示一種類似於聲波頻率的綠色波浪線,近五百塊螢幕,絕無相同。
此時,我的身子是直立著的,不過頸椎、腰椎和膝蓋,卻痠麻無比,彷彿經過了幾萬米的長途奔跑一般,有說不出的疲憊。
我並不知道這是哪裡,直到有一個人出現在側面,困惑不解地盯著我看,我才把注意力從顯示屏上挪開。
“幽蓮?你是幽蓮?”我的直覺仍舊敏銳,並且在第一時間裡做出了判斷。那只是我對某些見過的人的直覺,但這個人外表上很明顯跟幽蓮絕不相同。她穿著白色的長袍,烏黑的頭髮用白色的髮帶繫著,鬆鬆垮垮地垂在肩頭,雙眼黑白分明,又大又亮,並且每次輕輕眨動時,都會發出令人心絃顫抖的粼粼波光。
“你不是幽蓮——不過……不過在感覺上又是她……”
我有些迷糊了,因為我“覺得”她就是幽蓮——人類的直覺是不依託於視覺、聽覺、觸覺、嗅覺、味覺而獨立存在的,往往一針見血、直達靈魂深處——但幽蓮的樣子絕對不會變得如此迷人。
這個人的長睫毛曼妙地眨了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