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那塊寶石,石臺上空無一物,聲音又是從何而來呢?直覺中,我的思想有豁然貫通的感覺,彷彿降落到那石臺上,就能得到所有的答案。不知不覺的,我的腳猛地向前跨了一步,右腳的一半已經探出池沿。
蘇倫雙臂發力,硬生生地扯住了我的身體。
四周計程車兵發出一陣譁然,幾乎所有的電筒光芒都射到我身上來。剎那間,我渾身重重地打了個寒顫,從恍惚中驟然清醒。池子那麼深,一失足落下去,肯定會摔成肉醬。在無窮無盡的黑暗裡,彷彿有無數雙貪婪的眼睛在默默逼視著我,滿含譏笑。
耳機裡,小燕在奇怪地叮叮噹噹敲打著自言自語:“嗯?哪裡來的次聲波?真是太奇怪了!太奇怪了……聽到我的聲音了嗎?可以了可以了!繼續看手術刀的身體,OK——他的注意力已經全部集中在石壁上,熱量、所有的熱量都向石壁中灌注著……當然,這個進行的過程,是空氣與空氣的輻射交換,肉眼看不到,稍等,讓儀器分析來搞定它……”
假定那片石壁,就是墓室結構變化前將湯博士等人“風化”的殺人石壁,我禁不住要產生巨大的疑惑:“湯博士在石壁上發現了什麼?手術刀又要對石壁做什麼?所謂的‘熱量輻射交換’又指的是什麼?”
“你不下去?風,你不敢下去?”鐵娜嘟起了嘴唇沮喪地強笑著,一個漂亮的女孩子發現自己的魅力漸漸消失之時,總會感到沮喪的。
她試圖繞過蘇倫接近我,但這一次蘇倫寸步不讓,緊貼在我身邊。
我向後退了一步,突然笑起來:“不敢?我有什麼不敢的?”
墓室裡又安靜了下來,跟隨而來的這二十名士兵,其中不乏身經百戰、殺人如麻的戰場悍將,但我相信,此刻他們絕不會有膽量垂下去取寶石,就算鐵娜出再高的賞格,也不會有人肯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這一點,從他們恐懼的眼神裡就能看得出。
蘇倫皺了皺眉,大聲反對:“風哥哥,你明知道,寶石上隱藏著神秘莫測的力量——生命那麼長,何必急於一時、衝動一時?已經死了那麼多人,何苦再拿自己做試驗?”
她的長髮因為過於激動而隨著身子的瑟瑟顫抖而紛亂扭擺著,像是一群要在黑暗中起舞的精靈。
“謝謝你的關心,蘇倫,我不能不去……寧願錯誤,不願錯過,我天生是為盜墓而生的。知道嗎?我寧願用生命做代價,解開這個神秘的謎題……不過你放心,我是不會死的,至少在完全弄懂土星人的秘密之前……”
蘇倫尖叫著:“想想谷野吧!風哥哥,想想谷野說的話,想想他的下場——”
其實,谷野說過同樣的話,甚至比我說得更堅決,現在呢?他的身子埋在黃沙之下,很快就該風乾朽化為塵沙了吧?
我放開蘇倫的手,走到東西軸線的鋼索旁邊,沉默地接過了一名士兵遞過來的鋼索。接著,另外兩名士兵迅速替我扣好了生牛皮的安全帶,將安全帶上連著的鋼環滑輪啪嗒一聲扣在凌空貫通東西的鋼索上。
此時,只要我向前跨一大步,就能沿著鋼索滑過去,一直到達兩條鋼索的十字交叉點。
蘇倫沉默下來,絕望地盯著我。
“等著我,我會回來。”我故作輕鬆,向她揮了揮手,儘管心裡早就如臨大敵般緊張,還是故意在臉上堆滿了笑容。不是不肯聽她的勸阻,我只是不能讓自己因錯過而後悔。
盜墓,本來就是個每一分鐘都把自己的生命置之度外的危險行業,遙想大哥楊天當年,能在江湖上闖蕩出“盜墓之王”的威名,一生中想必早已經歷了成百上千次死地求生的危機……
我的未來,是要沿著大哥的路走下去,做永遠不死的“盜墓之王”,就讓這次的“月神之眼”做為我闖蕩江湖的見證吧……
一瞬間,我想到了很多事,最終堅決地向前跨出了那一大步。耳邊驟然響起了急促的風聲,隨著身體的墜落滑動,十幾道手電筒的光柱跟隨著我,像是舞臺上的聚光燈一刻不停地跟隨著明星們的舞步。這一刻,我是所有目光的焦點,視線裡有無數紅色的符咒瘋狂地閃動著,直到滑輪喀啦一響,撞在那條南北方向的鋼索,去勢猛然停止。
我的身子在半空中來回蕩了十幾次,終於停了下來。
池邊站著的人摒住呼吸看著我,沒有聲音,更沒有動作。我緩了口氣,向蘇倫站立的方向揮了揮手。此時,鐵娜從士兵手裡接過了一支配備了瞄準鏡的突擊步槍,嚴陣以待,對準我腳下的石臺方向。她雖然用激將法逼我取寶,卻又無時無刻不在關心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