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61部分

努力不去理會她話裡的另一層深意。

三寸蟲向南爬了兩步遠,驀地直起身子,只留那截漆黑的尾巴支撐在地面上,發出一陣“唧唧”怪叫,如同夏夜裡蟋蟀磨翅一般。

衛叔還沒有返回,我已經做好了隨時挾起顧傾城飛速撤退的準備。

之所以停在這裡監視蠱蟲,是因為不想將它放走,一旦進入前面神秘莫測的隧道,只怕更增添了穿越石陣的難度。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順利地到達隧道盡頭,從“他們”手中救回蘇倫。

“譁——嗶”兩聲,三寸蟲的紅、白兩節左右猛然各張開了一層三角形的透明鱗片。

“不好!”顧傾城的手倏地抓住了我的胳膊,她也無法避免地感覺到了危險的迫近。

假如把張開鱗片的位置當作三寸蟲的頸部,此刻它的舉動,與眼鏡蛇發怒時脖子變得加倍扁平一模一樣。唯一的不同,眼鏡蛇的體型細長,閃過它的第一次攻擊後,還能借機抓住它的尾巴實施反擊,至於這條詭異的蟲子,則有可能渾身都是進攻的武器,毫無薄弱環節。

“它動,我來阻擋,你快走。”我簡短地向顧傾城下著命令。這不是纏綿溫柔、娓娓敘說的時候,只有言簡意賅的短句,才能讓自己的同伴明白一切。

在危險面前,任何一個男人都必須具有保護女人的勇氣和舉動,否則,他就嚴重地違背了上帝造人時故意分開男女的初衷。男人剛烈勇猛,女人溫婉脆弱,猝發性危險,正是檢驗這種性格區別的試金石。

換了是其他女孩子,我一樣會搶先護住對方,並不僅僅是針對顧傾城,這是我做人的一貫宗旨。

“我想試一試……”她仍在堅持,但三寸蟲已經閃電般地躍起來,射向我的胸口心臟部位,那些尖銳的鱗甲發出割裂空氣後的尖銳嘯叫聲,如同一支江湖高手射出的魚骨鏢。

我來不及閃躲,呼地猛吸了一大口氣,胸口、小腹部位的肌肉收縮凝固如鋼板,等到蟲子即將接觸到我的衣服時,“啊”的一聲長嘯,肌肉驟然向外彈出去,把三寸蟲震落在地。

這種“沾衣十八跌”加上護體神功、獅子吼的少林秘技,耗費內力極大,短時間內無法進行第二次提氣運功,但三寸蟲卻是一落即起,發出“嗶”的一聲嗥叫,嗖地躍在我的左腿膝蓋上。

蠱蟲嗜人血,幾乎一刻都離不開鮮血的滋養,所以對人類身體上奔流的血脈有天生的敏感性。不到半秒鐘,它的紅色尖頭已經轉移到我膝蓋後面最粗的一條血管上,隔著衣服,我覺得自己的汗毛根根倒豎,發出過電一般的短促戰慄。

衛叔放棄了手裡的柴火,拔槍向這邊飛奔著。

槍彈的力量非但不足以消滅三寸蟲,一旦打碎了它的身體,汁液亂飛,將會紛生出更多難以控制的蟲子。自古以來,只有火焚,才是消滅蠱蟲的唯一途徑。

“風先生,別擔心……”衛叔停在距離我五步以外的敵方,雙手穩穩地擎著手槍。

對於他的射擊精度,我一百個放心,但向三寸蟲射擊的結果,卻是無人敢預料的。我一邊迅速緊縮雙腿上的肌肉,一邊向衛叔擺手:“不要妄動——”

開槍之前,如果不能有完整的應對預案,等到開槍後再去彌補,只怕惹下的巨大麻煩,將會構成營地裡所有人的滅頂之災。

“錚錚錚錚錚錚”,顧傾城後退一步,琴聲驀地在她衣襟上響了起來,激昂跌宕,竟然是一曲慷慨悲壯的《將軍令》。

她用左手牽著衣襟,右手五指在那層普普通通的紡織物上急促掃過,琴聲便盡情飛揚傾瀉著,這種不依靠琴絃便能發出琴聲的功夫,前所未見。

三寸蟲停止了扭動,靜靜地趴在我的膝蓋上。我們這三人一蟲,立刻陷入了相對平靜安穩的對峙局面。

等到一曲《將軍令》彈完,最後一個音符的尾聲嫋嫋飄浮在空氣裡,第二曲《春江花月夜》又跟著響起來。顧傾城的琴藝非常高明,節奏張弛有度,進退從容,每一個音符都清晰而柔美,極其和諧地融進了北風呼嘯的背景裡。

第二曲只彈到三分之一,顧傾城手法一變,第三支曲子變得晦澀高深,相鄰音符之間跳躍幅度大得不成比例,讓人的呼吸也跟著不自然起來,漸漸的上氣不接下氣。

衛叔緩緩後退,收起短槍,雙手用力捂住自己的耳朵。

這支曲子的音符叮叮咚咚地彈了近五分鐘,顧傾城猛然大喝:“蜀道難,難於上青天!去吧——”同時右手五指橫向一劃,整幅衣襟都被割裂開來,發出“嘶啦”一聲怪響。三寸蟲隨著她的喝聲落地,萎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