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摺子,目光冰冷,端起茶來喝了兩口,又看著蕭音沐道:“回京這幾日,可還習慣?”
“微臣一切都好。”蕭音沐低頭恭敬的回答,與夜清嵐各自坐了,李七端了茶進來給他們,夜清梵忽然抬頭淡淡吩咐:“把皇后的燙傷藥送過去。”
李七領命出去,其他人也都退出大殿,夜清嵐才蹙眉問:“皇嫂方才哭的很委屈,你們是?”
一說到沈映菡,夜清梵原本冷靜的臉,也染上幾許無奈與擔憂,抬手輕輕揉著額頭,自言自語的低聲道:“今日朕能夠醒來去救她,若是有一日朕不在了,她這樣單純善良的性格,如何在宮裡活下去?”
兩人都不知道今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所以無法貿然開口,只是看著他不說話。
“映菡對朕說,她喜歡你,願意為你不要性命。”夜清梵沉默片刻,忽然抬頭看著蕭音沐緩緩開口,手指撐著額頭,幽幽的目光落在他臉上,“你以為,此話有幾分是真?”
蕭音沐聞言大吃一驚,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認真的說:“不過是皇后一時氣話,皇上切莫當真。”
大殿裡寂靜無聲,夜清梵不說話,夜清嵐也站起來,卻不敢對此事多言。
“朕要你把這句話當真。”良久,夜清梵才低咳幾聲,緩緩開口,“並要你保證,無論何時,亦如此對她。”
“皇兄?!”夜清嵐被驚得幾乎要蹦起來,他這是主動給自己戴綠帽子嗎,“你在說什麼?!
“這一生,護她周全。”夜清梵沒有理會夜清嵐,站起來走到蕭音沐面前,低頭凝視著他,低沉嚴肅的開口,“用你手中的權利,成為她在前朝最大的支撐。”
話已至此,蕭音沐和夜清嵐總算明白皇帝的意思,沈映菡永遠都是他最疼愛的皇后,卻要蕭音沐用對待愛人的態度,畢生守護沈映菡,沉思片刻,蕭音沐俯身磕頭,認真道:“臣,遵旨。”
夜清梵的身子一天天好起來,時常招幸柳妃,前方有柳駿坐鎮邊疆,柳妃又得寵,故而風頭一時無二,在宮中甚是囂張,連她寡居家中的母親,也時常帶著她嫂嫂進宮看望。
夜清梵厭惡後宮鬥爭,當初要立沈映菡為後時,便以她為擋箭牌廢除了六宮,只留下自幼便服侍他的兩個才人。
如今後宮空虛,也只有早年孝睿皇后生下的一位皇子,子嗣單薄,便有大臣上書,請求夜清梵選妃,以充實後宮,綿延子嗣。
所有的奏摺都被夜清梵壓下來,若無其事的繼續處理朝政,蕭音沐仍舊保留大將軍的封號,監管兵部事務,事隔多年回京,過了一段時間才漸漸步上正規。
沈映菡自從那次與夜清梵爭吵之後,便一直待在椒房殿,除了每天必須給太后請安,其他時間都在宮中翻看醫書,或者到太醫院看之前的脈案。
就這樣過了兩個月,夜清梵遲遲不見動靜,大臣們急了,便開始轉移目標,到清思殿請求太后做主。
“當初為何讓一個小小太醫的女兒做皇后,皇帝心中很清楚,哀家雖不能殺她,但她若擋了入宮的路,讓她住一輩子冷宮,哀家還是能做到的。”太后目光冷厲的盯著對面的夜清梵,語帶威脅的開口。
“母后知道,兒子一向不喜被人威脅。”夜清梵目光淡淡的望著太后,平靜的語氣裡,卻透著令人膽寒的不悅,大約面前的人若不是他母親,只怕早就死無葬身之地。
“這個哀家自然知道。”太后卻並不懼怕,只是含笑點頭,然而,只是一個簡短的笑,她的臉色陡然變得十分難看冷厲,沉聲道:“可是,皇兒親手給自己製造一個死穴,不是麼?”
從上次他昏迷數天,卻因為沈映菡出事的訊息,而掙扎著醒來,不顧一切的救她,抱她離開,再到這些日子,蕭音沐在前朝明顯對沈家的偏護,與他親厚的人,便都可看出,皇后已是真的成了夜清梵的死穴。
夜清梵面無表情的坐著,對於這句話不否認,算是預設。斟酌片刻,他妥協的抬頭,低沉道:“選妃可以,但是,兒臣選定的人,母后不能干涉。”
“可以,哀家也會為皇兒物色兩個,屆時熱熱鬧鬧的大封一次。”太后的目的就是讓後宮女人多一點,好讓夜清梵的心思少花一些在沈映菡身上,再者就是為了安撫有功的文臣武將,以平衡朝堂勢力,至於他自己要選誰,太后自是樂得他多喜歡幾個女人。
從清思殿出來,夜清梵揮退了其他人,只命林谷一人跟著,在寂靜的宮道上,緩緩散步。
沉默的走了一會兒,夜清梵忽然低低的嘆口氣,想了想低聲吩咐:“去為朕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