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平固然是為著建功立業、沙場揚名的,可是惟有勇敢去闖才良多機會,哪怕是彎路、是絕路也當在所不惜。
大娘先去忙活了,她讓韓信好好想一想。
韓信雖然還一如既往地支著自己的釣魚杆兒,可是他的心思早就神遊萬里之外了……這時,還是有些矛盾中的他突然想到滿天下跑不正有一個極大的便利嗎——不正可藉機觀覽一下天下的風物、形勢嗎?這一下子他的精神頓時久違地振奮起來。
一伺大娘黃昏時分來聽韓信的決定時,他的回答非常乾脆:“好!”
第3小節、慨然入關
第1節、初識知己
秦朝以前山東諸國的商業是相當發達的,其中以齊、趙兩國為最;而且商人的政治地位也都是比較高的,在一個功利化的社會中,金錢總是可以左右一切的。
可是自秦王朝統一天下之後就不一樣了,其“重農抑商”的傳統政策一旦推行開來,商人的地位於是一落千丈,而且秦朝政府還多次大規模地徵發在市籍的人去戍邊。因為自秦國“商鞅變法”以來,秦國出於其進行大規模擴張戰爭的物質需要,尤其是糧食的需要,所以才專心一致地去強調主抓糧食生產,而對於只負責搞流通、不事生產的商人階層則採取堅決的盤剝、打壓手段,務必使得全社會都鄙棄做一名富而不貴的商人。
然而,一個社會又是絕對不能缺少了商人的,因為人總是具有多個方面的物質需要的,“重農抑商”只不過在於嚴格控制商人階層的規模和數量罷了,而且還重在養成整個社會一種農民式的樸拙和本分的風氣。
從廣陵(今揚州)來的這個商幫規模不大也不小,約有百十號人①,他們主要是把南方出產的諸如楠木、梓木、姜、桂、金、錫、丹沙、犀角、玳瑁、珠璣之類販運到北方,然後再把北方的馬、牛、羊、旃裘、筋角、旄、玉石之類販運到南方來。
他們在淮陰需要收購一些物品,因此耽擱了下來。正湊著這個間隙,韓信於是被大娘的侄子引領到了一處客棧的所在,裡面正好有一個上了年紀的管事的人等在那裡。
“年輕人,聽說你身手不錯,可以比畫兩下給老夫瞧瞧嗎?”管事的人問韓信。
“可以。”
韓信和他兩個立即走出裡間,來到了院子裡,當即從腰間拔出寶劍生龍活虎地就揮舞起來,他使的是一套從父親那裡傳下來的劍譜、又經他自己細加揣摩、推演出來的招式,立足實戰,招招必殺,看得兩人在一旁止不住叫好。
韓信正耍得酣暢,這時候又從外面走進來兩個人,憑著眼睛的餘光,他注意到這兩個人都是男人的打扮。韓信也沒有停下來,大約他好久沒有這樣伸展過了吧。再說人家也沒有叫他停下來。
“好!好!好!”這時只聽剛進院子的其中一人高聲喝彩道。
“假把勢一個,有什麼啊!”另一個居然不屑地介面道,他也已注意到韓信很白淨。
“哦,是嗎?那你就去和人家比試一下看看,如何?”
“比就比,誰怕誰啊!”
說著這人就叫停了正舞得起勁兒的韓信,他讓韓信把劍先丟到一邊去,和他赤手過幾招。
韓信甫一出家門,哪有什麼爭強好勝之心,抱著拳頭想推辭。可是,那人卻更加起勁了,他問明瞭韓信的來意,於是說道:“小子,你今天只要打贏了我,從此就是我廣陵商幫的一員了,否則門都別想。”
韓信無奈,他看著眼前這個比自己大不了幾歲卻矮不少的黑壯漢,心底裡毫無畏懼之意,對於自己能否戰勝對手,他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直覺,而且相當敏銳。憑那壯漢的口氣和裝扮,他料想此人一定是商幫裡舉足輕重的人物,所以只得硬著頭皮先過他這一關了。
說來,韓信為人雖謹慎有餘,不過其實也很有些不諳人事,腦袋瓜方得很,他當真就下足了功夫和那人過起手來。結果,只簡單幾個回合下來,那人已經是隻有招架之功了,可是他的拳腳中好象盡是充滿了不願服輸的敵意,把個初出茅廬的韓信搞得很有些無所適從。很多人就是這樣,不見棺材不落淚,更不懂得知難而退。
最後,韓信一腳就把那人絆倒在地,那人哪裡肯服輸,只是臉紅著叫了一聲“好小子”,便馬上又站起身準備向韓信發動新的攻勢。
“算了吧,吳大,你根本不是這位兄弟的對手!”和吳大一同進門的那人道。
可是,吳大此時哪裡肯聽。“我說住手,沒聽見嗎?”那人又大聲補充了一句,吳大這才丟下韓信退到一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