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持妹妹可是看不起我這支簪子?這可是如今名聲大噪的雀珍閣新出的樣式,他家的首飾每個式樣都只出一套,就是有錢也再難買到一樣的了。”
柳意之唇角含笑,點了點頭直接走開不理,轉頭就看向了正微笑著和柳老爺說話兒的公儀簡,雙眼間波光流轉:先生,你徒兒被當成鄉巴佬欺負了……
錦華公主見柳意之不理她,柳意妍和柳意如兩個又湊在一處說話,她瞬間被晾在了那裡,登時臉上就不好看了。她感覺,感覺自個兒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怪不得勁兒的。正巧柳瑀來和她說話兒,她臉上方才又掛出那嬌俏的笑來。
作者有話要說:
☆、謀殺
卻說柳意之自從那日出了綠卿小苑去拜見柳老太太等人之後,感覺三年的清淨日子過習慣了,便不大喜歡在那人多的地界兒待著。
她一回了綠卿小苑,便往公儀簡身上撲:“先生,子持今兒可是被人欺負了去。”
眼中淚汪汪的模樣頗具有欺騙性。
公儀簡一手托住掛在他身上的柳意之,一手搖著摺扇,斜了柳意之一眼道:“那些人還能欺負了你去?倒在我面前裝模作樣。”
柳意之的腦袋就在公儀簡的脖子處蹭了蹭,笑笑不語。公儀簡為人本就狂狷不羈蔑視世俗,什麼男女七歲不同席男女有別,在他眼中就是,那是個啥?和他有什麼相關?
柳意之深得公儀簡的真傳,在外頭就是一副端莊雅靜的模樣,在家裡就是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隨心所欲。公儀簡看到如今的柳意之,心中也頗為感慨,想了許多別出心裁的法子來為難柳意之,用了近半年的時間,才讓她變成如今的模樣。
想來,這也還算得是……孺子可教也。
而柳意之則記得公儀簡所說的,所謂的規矩教條世俗禮儀都是人定的,由弱者遵從。有人定了那些東西,就有人遊離於那些東西之外。是故人著實不應當作繭自縛。
轉瞬間柳意之腦海中閃現過這些過往,抬頭卻見公儀簡臉上笑容宴宴,她嚥了咽口水,就知道,就知道後面肯定是不好的了。
果不出其然,公儀簡笑了笑道:“近來清晨甚好,難得的是外頭的蓮花開了,那一片片荷葉、芙蕖倒不怎麼樣,難得的是上頭的露珠。子持明日就去為先生我採一甕回來罷!”
柳意之:“先生,你好狠的心……”
公儀簡摸她的頭:“乖。”
柳意之低頭,憤憤地從公儀簡身上爬了下來,自己一個人出去傷心去了。公儀簡將筆墨紙硯等備好,正要作畫之時,卻見柳意之一個人側躺在外頭那青石上耍子,間或有兩隻蝴蝶翩躚飛來,竹的青翠、蝴蝶的斑斕與少女的明媚混在一處著實美甚。
公儀簡筆一揮,便將此情此景畫將下來。
那廂柳意之一個人趴在青石上,嘟著唇,並不覺著清晨採露珠是個什麼刁鑽事,只是心中卻有了些心事。先生都不寬慰她了現在。若是以往說到誰誰欺負她,先生必定是會說:“先忍她,由她,找準機會弄死她。”
可如今捏!如今捏!果然是相處得久了便平常了,她在先生心中也就不辣麼重要了。柳意之這廂嘆著氣,公儀簡那廂卻是全然不知的。如今公儀簡這般,只是覺著柳意之已經脫胎換骨成為花式戰鬥機,能夠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
然而不管柳意之心下如何想的,第二日她還是和繡春、紅香玲瓏三人一道兒去採露珠。如今繡春已滿十七歲,正是該放出去成親的年紀。她本人生得眉清目秀,難得的是肌膚白皙,故而看上去也甚是美膩。
玲瓏和紅香兩個都是和柳意之一般的年紀,都還甚是貪玩。主僕四人在一處說說笑笑好不熱鬧,突然就柳意之就怔住了。
她看到一個身段兒窈窕、樣貌清雅的年輕女子帶著丫鬟走在奼紫嫣紅間。
玲瓏和紅香猶自說笑,繡春察覺到柳意之的不對,忙問她道:“姑娘,可是看到了什麼?”
柳意之就將手往那麗人的方向一指:“你看看,那女子竟和我阿孃有八分相像。”
繡春轉頭一看,也嚇了一跳。因著現下太陽已經升起,露珠也採得差不多了,柳意之便帶著繡春等人棄船登岸。當柳意之一行人走近時,卻那美貌的女子挑著眉道:“你們是哪裡來的丫鬟?見了我還不行禮?”
繡春等看清了這人的容貌,方才在柳意之耳邊道:“這是老爺新納的姨娘,姓趙,因喜歡得很,進來寵得了不得呢。”
柳意之聞言,便笑了笑道:“原來是趙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