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性,不失本我,即便誤入魔道,依然可以迴歸正道。魚兒秉性善良,只要放開心結,多行正道,這印記自會逐日消褪,你沒注意到現在已經很淺了麼?”
“師父這樣一通長篇大論,該留在講壇上說才是,卻讓魚兒單獨受教了。”小魚沒了顧慮,長出了一口氣,破涕為笑。
“這就覺得我囉嗦了,以後聽我說教的日子還長著呢。”南苧笑道。
小魚道:“徒兒怎敢說師父您老人家囉嗦。”
“叫夫君,還有,不許說我老。”南苧笑著轉身去換衣衫準備出門,小魚接過外袍,像普通人家的婦人為夫君更衣一樣站在南苧身前,幫他繫好衣袍,一邊繫著,一邊笑。
南苧問她笑什麼,小魚抿嘴又笑,半天后方囁嚅道:“師父忽然變作了夫君,叫起來怪怪的。”
“那便稱我表字——境離。”
“可是……還是習慣叫師父……”
“都隨你。”
“魚兒在想,師父此前可曾經歷過塵世劫,又是怎樣的劫難?”
“歷過三次,一次是人間帝王,一次少年早夭,還一次自小便入僧門。”
“原來如此。”
南苧不解,卻也未再多問。已經有兩個小道士遠遠恭候在院中,小魚從窗中看到,連忙將南苧推至門口,自己躲在門後,等南苧隨那二人出了院子,才整理好自己的妝容,悄悄出門。剛一出門,便撞見無悔一臉壞笑候在門外。小魚知其來意,假裝淡定卻免不了耳根飛紅,撓撓頭扯謊道:“其實,我們只是閒聊了一陣,後來實在乏了,我就睡了。”
無悔自然不信,知道小魚在拿話搪塞自己,便道:“不許騙我,快從實招來。仙尊功夫如何?”
小魚急忙捂住無悔的嘴,臉上燒紅難褪,兩人笑鬧一陣,直到旁邊側目,無悔才算作罷。此時已能從後院聽到前殿人聲鼎沸,看來場面不小,兩人在山中安靜了數日,都想看看熱鬧,便攜手繞至偏殿,從迴廊中向外看,果然前殿廣場上已經是人山人海,這是次公開論道,十方觀的帖子一經發出,短短數日便一傳十十傳百,最終到場的人數數不勝數,場面絲毫不遜於見微山大會。不僅看臺上座無虛席,空中也是端坐蒲團者如雲。
這一次論道較前兩次內容更為博大精深,南苧兼納百家之長,大道三千,到了他這裡竟都有獨到見解,另人聞之耳目一新,由衷歎服。無悔是第一次看見南苧如此展露雄辯之才,不禁嘆道:“這樣智慧超群之人,小魚你到底是用了什麼手腕降服他的。”不待小魚回答,又道:“現在看,他也就只有一個弱點了。”
“是什麼?”小魚躲在廊下目不轉睛看著師父,隨口問。
“就是你啊,傻瓜。”無悔道。若真的有人敢與南苧為敵,只怕小魚會被當做挾制他的一個利器。但願只是自己多慮,無悔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又暗自責怪自己吃多了苦,就總把旁人看得和自己一樣多災多難。
這次開壇原本定的是一個時辰,最後眾人卻都不捨退場,不斷有人提問,一延再延,又延了近一個時辰,已過午時,禮官鳴鼓敲鐘,眾人才安靜下來,禮官剛要宣佈大會結束,南苧卻抬手製止,似乎還有話要說。
南苧起身環視四周,臺下再度鴉雀無聲,靜待其發言。南苧似越過眾人看到了小魚,幾不可察的微微向她一笑,便錯開眼神。隨後沉聲說道:“諸位且留步,在下最後還有幾句話要講,首先感謝東道主紫陽真人和十方觀諸位道長費心籌辦此次盛會,其次要感謝諸位仙友不辭辛苦遠道來此赴會,藉此機會,在下亦要宣佈一件私事,所謂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在下孤身千載,亦不能免俗,下月中秋節後三日便是本人大喜之日,屆時將在見微山知微殿設宴款待諸位仙友,請柬隨後寄出,還望諸位賞光與在下同賀,至於新娘是何人,諸位稍後便知。” 說罷抱拳躬身向臺下深施一禮,起身還禁不住笑著瞥了下臺下聞言便已面紅耳赤用了隱身術躲起來的小魚。
此言一出,眾仙譁然,一邊向南苧賀喜,一邊紛紛猜測會是誰能不聲不響俘獲了這位享有六界第一才俊之稱的南苧仙尊。眾仙交頭接耳,終於有人眼尖注意到了南苧笑看的方向,亦發現了用了隱身術卻又被無悔揪出來的小魚,於是目光再度聚焦,小魚已然無處可避。眾人心下了然,畢竟這對師徒的緋聞由來已久,看來終於是要修成正果了。
小魚見隱身不成,正待回頭要走,南苧已飛身過來,眾人自動讓開道路,禮官高聲宣佈大會到此結束。南苧貼近小魚道:“隨我來。”負手在後飄飄駕雲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