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一個很美妙的女人,”沈措笑說,“期待下次的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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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貓於鼠的吸引力(5) 。。。
秦爾妃對於秦藻的再婚表現出了極為強烈的牴觸情緒。不諳世事的小女孩似乎也從這場即將到來的婚禮中窺出了端倪:自己的父母將永遠沒有辦法再在一起了。因此無論秦藻如何苦口婆心地解釋,如何用漂亮的裙裝和昂貴的娃娃作為賄賂,小女孩依然赤著腳在房間裡跑來跑去,一邊要把聲帶扯壞般尖叫一邊大哭,她說,我不要去跳舞了!我討厭那個小宋老師,他根本比不上爸爸!
最後忍無可忍的母親賞了小女兒幾個嘴巴子。
把她送到了自己母親家裡。
不敢打電話給自己那個性子火燒火燎的女兒,小女孩的外婆打電話給沈措——他正載著前妻從婚紗店回家。秦藻的母親說,外孫女不見了。抱著她最愛的娃娃和用硬幣裝得半滿的儲蓄罐,一聲不吭,人間蒸發般消失了。
不願打擾這對兀自悲痛的年輕父母,告假而出的林北聲半途下車。他幾乎毫不猶豫地折回了醫院。一腳踹開病房門,衝著正躺在床上無聊之至看著卡通節目的年輕男人大光其火。“秦爾妃呢?你把人家女兒藏哪兒去了?”
“秦爾妃?”一看見戀人就收盡萎靡而神采奕奕,關掉電視裡那對打鬧不休的貓和老鼠,翻眼兒想了想,然後說,“這名字好像有點印象。”
“你裝什麼裝?!”林北聲面色湛寒措辭激烈,完全一反常態,“孟旖放,用拐走一個六歲小女孩的方式去報復一個父親,太下作了!”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孟旖放也大起嗓門吼了起來,出口的聲音和他的頭髮一樣聳立扎人,“林北聲,我孟旖放做過的事兒不會不認。但是,不是我乾的你也休想栽贓在我頭上!”
“真的不是你?”林北聲默然。因為怕連累自己被孟仲良處罰,孟旖放完全沒有離開醫院半步,整個人跟收於網中的魚一樣循規蹈矩。前後種種一併想了想,隨後掉頭便走。
病床上的大男孩一個箭步從跳將下來,從身後拉住了戀人的手。
不管現在的林北聲人後是多麼蠻橫無理,人前又是多麼溫文有禮,在孟旖放眼裡,他從來都是二人初見時的模樣——抱著膝蓋蹲坐一隅,纖瘦弱小的身影覆蓋一小片蒙塵的地面。一團破碎的光線像枝梗環抱花朵般摟他在懷。
天地沒有雜音,時間在他告訴自己他的名字之時原地徘徊。
那個午後,肥胖霸道人見人憎的一個男孩緩緩伸手將憂鬱病態沉默寡言的另一個男孩攬進臂彎,除了因為他有柔軟的頭髮、清澈如洗的眼眸和玫瑰色的唇角,還有一個深埋心底不為人知的理由。
怕黑,怕孤獨,怕一個人,怕不被人喜歡,怕為人所拋棄。
這是他林北聲。
這也是他孟旖放。
“你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樣子嗎?為什麼沈措任何的風吹草動都能讓你變成另一個人?”終於想起“秦爾妃”這個名字的大男孩牢牢抱緊自己的戀人,將臉埋於他的脖子,幾乎要讓掉出的眼淚燙傷他的面板。低啞的聲音出離了憤怒和嫉妒,僅僅是悲傷,“你要離開我嗎?像你的父親離開你的母親、像你的哥哥離開你那樣離開我嗎?”停頓不少時間,終於問出了那個一直沉甸甸壓於心頭早已不堪負重的疑問,“你從沒恨過他,對嗎?你愛上他了,對嗎?”
一陣令人目眩神迷的恍惚。
失控了。所有的計劃設想都失控了。如同躋身甬道之中,狹窄逼仄進退兩難,一頭是無窮黑暗,一頭是無限光明。
“不是這樣的,旖放。”林北聲面露一個倦怠的類似於精疲力盡的表情,他伸出手臂將戀人環得很緊,任由自己全部的重量落在他的懷裡,極輕極輕地說著,“在我變得更糟前,帶我回英國吧。”
車輛於燈海中川流不息,沈措開車帶著前妻找遍了所有女兒可能去的地方,最後在北京沁人肺腑的夜霧中,與秦藻空手而歸。女兒的失蹤反而給了前夫妻二人完美的世界。女人始終沉浸在自責裡瑟瑟哭泣,漂亮的妝容像被一陣瓢潑大雨給淋壞了。最後男人不得不用自己的吻來撫慰她無止無盡的眼淚。
在嫁給沈措前就擁有豐富性經驗的秦藻,結婚後整個人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她變得極為敏感而害羞。這個變化在她離婚後發展向另一個極端。她的□乾澀而難以進入,無論對方是技巧嫻熟的熟男還是精力旺盛只會悶頭蠻幹的小年青,它似乎本能地拒絕除了沈措以外的所有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