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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遠。

罷,我抬頭止了思緒,微微府身問路邊的那位馬車伕:“出城要多少錢?”

“三十文銅錢,姑娘。”他笑著回答我:“我看你一個小姑娘家,要出城是有什麼事吧?收你二十五文好了。”

“那便謝謝了。”我感激地朝那位馬車伕笑笑,撩開簾子進了車廂坐穩。

馬車緩緩開始行駛,我抬手掀開窗簾開去,將那些繁華街景盡收眼底,此情此景,從此我再不可觸及。

我靠上車板,微微仰了頭,想起洛諶的面容,好看卻有太過寡淡。

真是。我輕笑一聲,這樣一個少年,這樣一個淡漠的少年,卻獨獨對我上了心。

這樣的一個皎皎少年,任誰都不能拒絕吧,喜歡他是早晚的事,我卻在最後才選擇坦白。

因為我和他,其實是沒有可能在一起的。

不在一起就不在一起吧,這樣沒什麼不好,只是從此再無人會主動來牽我手,再無人會因為害怕我出事而傻兮兮的站在我門外等上幾個時辰。

再無人予我這一份,透過世態炎涼的真正,獨一無二的心意。

作罷,作罷。

我手指微微鬆開,窗簾滑下,將那些街景徹底遮覆,耳畔只餘了馬蹄飛快的踏聲,我在光線昏暗

處輕輕一哂,覺得這一生分明還很長,於我卻已經走到盡頭。

只是,洛諶。

我願你歲歲年年安好無恙,我願你平步青雲喧囂罔聞。

我願你目光中與生俱來的淺淺涼薄至此消逝,我願終有一日你身邊伴著眉目如畫的溫婉女子。

我願世事變遷之間你還能立在原處,風華如初。

洛諶,我願你在我不見之處安好。

至於我,此生能遇見你,已足夠幸運。

就這樣吧。

從此你在你的塞外沙場上建功立業名揚四海,在你的將軍府裡賞笙歌漫舞絲竹聲聲,我在我的山間狹路上踽踽獨行舉步維艱,在我的世外田裡念依依往昔舊人不覆。

我們從此,各安天命。

挺神奇的,我淡淡撩唇,這一街一景,一花一木,分明都還相同,我卻因為這樣的出生這樣的恥辱不得不離去,身不由己。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我閉了眸,靠著馬車歇息,身子隨著馬車的顛簸而動,在沉沉浮浮中意識也漸漸昏沉,便要睡去,車身卻忽然一停,那馬車伕的聲音已隔著簾子傳來:“姑娘,到城外了,我也只敢將你送到這了,再往前就是樹林,你穿過樹林就到領近的城池齡陽了。”

我揉了揉額角,原本昏沉的意識終於清晰了一層,我撩開簾子看向車外,果真是一片黑黢黢的樹林,林中隱隱有人的身影,大概是趁著還未宵禁趕著進城的人罷。

“謝謝你了。”我遞與他三十文錢,看他面上的一片愕然,解釋道:“你這麼晚了還送我出來很不容易,我怎麼好意思再讓你少收錢呢。”

他朗然一笑,也不與我推拒,接了錢又對我道:“姑娘心腸好,會有好報。”

我微微頜首,算是應了,他也不多話,轉身又趕著馬車回去了。

我也回身目送他的馬車慢慢消失在城門處,迷迷濛濛的失了神,他方才說,姑娘心腸好,會有好報。

好報?我喃喃重複了一遍,覺得真是諷刺。

我不稀罕那所謂的好報,我只求這一生能平淡的過去,不要在給予我這樣深切的刻骨傷痕。

如此罷了。

我靜了靜,覺得最近我的心情越來越不穩定,好不容易終於平了心境,我才抬眸,蕭瑟地看了一眼城門上巨大的牌匾,上書永都。

我爹孃生於此,我卻因為他們生於此地而不得不離開此地,躲避謠言,躲避國公府可能地追殺。

荒謬。我在心中下了定論,轉身欲走。

轉身的瞬間目光卻陡然凝結在前方,連同邁出的腳都突然僵在於半空中。

我驚疑不定地望著不遠處的那道頎長身影,帶著我幾乎不能苟同的熟悉,不急不緩地負手而來,步子邁的不大,一路行來卻點塵不驚。

我驚的窒了呼息,只覺胸口處灼熱異常,燒灼的我難受,我卻無暇顧及,只瞪大眸子不敢置信地注視著那抹身影,怕再一眨眼便再不見那麼身影。

他逐漸走進,隱在樹林中清越的身子淺淺顯現,原本沉在昏暗光線中的清雅容顏也盡數呈現在眼前,如滄海倏忽升起的明月,帶起無盡容光,卻是我曾日日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