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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令人沮喪的他者引發的攻擊意識,這種焦慮反過來把苗頭指向自我;一個人的能量就這樣受到了阻礙,沒有得到能動的表現,而成為顧慮。這些能量被收斂起來對性衝動構成了抑制,所以性衝動只能以強制的方式才能表現出來。

賴希的療法透過破壞個人的“神經官能平衡”來刺透性格盔甲。對許多人來說,自發性享樂的能力源起於性快感,由於施虐、貪婪和自私而變得扭曲了。性格是虛偽的標誌,然而;虛偽卻可以改變,以至於產生快感。透過把裡比多從性前期的固定狀態釋放出來可以打破神經官能的平衡。在治療期間,嬰兒的生殖器焦慮被重新啟用,但卻是作為恢復性高潮潛力的一個手段,這種潛力是作為扭曲的性心理發育的結果而喪失的。威廉·賴希:《性格分析》,視野出版社,倫敦,1950。

據賴希所說,弗洛伊德寫作《文明及其不滿》在某種程度上否定了賴希闡釋現代性過程中呈現的“危險”。威廉·賴希:《性亢進的功能》,第165~168頁,法拉、斯特勞斯和吉魯克斯出版公司,紐約,1961。在賴希看來,弗洛伊德錯誤地把現代制度與一般文明等同起來。賴希預示了後來馬爾庫塞勾畫的路線,指出現代文化具有特殊的壓抑性;但他拒不接受死亡本能的觀點,認為破壞性產生於被挫的裡比多。弗洛伊德曾有意透過封鎖他自己思想的激進含義試圖顛覆性解放的可能性。威廉·賴希:《性革命》,第247頁以下,法拉、斯特勞斯和吉魯克斯出版公司,紐約,1962。

這種看法有一些道理。福柯曾提出,弗洛伊德體現了現代人對性的關注,弗洛伊德在後來的著述中有意修正他以前對裡比多的“誇張”強調。這一先例為後來的精神分析行業的大多數人所效仿,甚至拒斥死亡本能的概念。賴希自詡為真正信仰的辯護士。現代社會是父權制社會,它對一夫一妻制的強調有助於發展性格的獨裁主義特點,因此,支援了一種剝削性的社會制度。在這一現象背後,是早期歷史的一個重要轉折時期,即從母系社會向父系社會的轉化,在母系社會中,嬰兒和青少年的性壓抑還是未知的。

賴希認為,沒有性解放的社會政治改革是不可能的:自由和性健康是同一回事。他提倡婦女享有性表現的平等權利,但同時又特別注意兒童和青少年的性權利。兒童應該有權與他人進行性遊戲,有權手淫;他們也應該受到保護而擺脫父母的管制。青少年應該擁有無拘無束地滿足性需要的機會,這樣,他們就可能成為未來社會變化的動力。賴希認為同性戀是受挫的裡比多的產物;他認為同性戀將隨著進步的性解放而消失——如澀情文學一樣。

許多人認為賴希的後期著作怪誕異常,這是在生命趨於終結之時自身失常的一個人的思想。然而,其發展方向卻是重要的,事實上,在其前期與後期著述之間有許多明顯的聯絡。賴希很久就對弗洛伊德的談話療法表示懷疑。據賴希所說,自由聯想往往避開了而非有助於揭示病人的問題。他逐漸認識到,身體及體格有其自己的表現語言;為了真實地評價一個人,治療專家不應該讓病人長時間地談話。“病人一停止說話,身體的情感表現就顯而易見了。”“機能療法”的基礎就是透過生殖器亢進促進性表現。然而,其基本目的是要讓個人透過身體來表現自己,從而“在極深遠的程度上消除語言”。威廉·賴希:《性格分析》,第362頁,視野出版社,倫敦,1950。賴希認為效能量被禁錮在個人的肌肉組織裡,這一思想帶有19世紀關於歇斯底里的觀點的殘餘,但也預示了20世紀末把“緊張”視為一種身體病理的觀點。更重要的是,對身體的反射性控制被視為心理障礙的關鍵。這裡用不著懺悔:賴希拋棄了談話療法而熱衷於鬆弛、按摩和祛除身體緊張等方法。

赫伯特·馬爾庫塞

馬爾庫塞也識別出趨向激進主義的“精神分析學的隱蔽傾向”。赫伯特·馬爾庫塞:《愛慾與文明》,第11頁,愛倫·拉尼出版社,倫敦,1970。馬爾庫塞對埃裡克·弗羅姆和其他“修正主義者”持批評態度,他像賴希一樣試圖揭示弗洛伊德著作中的解放潛力。裡比多得到了拯救,但是,死亡本能卻始終在提醒人們純粹的快感是有限度的。一切文明都假定是對生死衝動的“基本壓抑”,但在現代社會里,經濟制度提出的各種要求引入了一種歷史的、可有可無的壓抑負擔。在適應弗洛伊德的“現實原則”的過程中,個人事實上是在響應一種剝削性統治形態的迫切需要。

馬爾庫塞對弗洛伊德的解釋與拉康的解釋有相似之處,儘管其結果相當不同。與拉康一樣,馬爾庫塞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