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來,所見有意思的人不過寥寥。小輩當中就只有一個林若拙。
第二十章祖父
後/宮裡的那些事兒,看著似乎是皇帝的私事,可事實上,有實力上朝會的臣子沒人不如狼似虎的盯著那一塊。皇帝多睡了哪個妃子,皇帝多疼了哪個孩子,其八卦追蹤程度不亞於職業三姑六婆。當然,問題除了看錶象還得深究本質,重臣們總盯著皇帝的家事絕不是因為他們趣味低階,而是隨著皇子們開始成年,後/宮風雲直接影響到朝堂政治格局的變幻。
這時候,家族內在傳承的素質就很明顯的體現出來了。童氏和林若靜還在討論著到底是婆婆還是男人更重要,黃家兄妹已經開口閉口皇子公主們婚嫁帶來的是哪種政治含義。
“儲君未定,人心不穩。”黃耀學著大人的模樣,搖頭晃腦的複述著今天宴會上,某些不識趣的人提出的話題。
啊呸!林若拙嗤之以鼻,立了太子人心就能穩?
“漢武太子劉據就被廢了。”偽兒童面不改色的童言無忌。
黃恬幸災樂禍的湊熱鬧:“李承乾也被廢過,太宗還是一代明君。”
“你們知道什麼。”黃耀欲言又止,想想還是壓低了聲音道:“太子立也罷,不立也罷,不是這麼簡單的事。不管怎麼說,總是要提一提的,也是個試探的意思。”從今天林老太爺在宴會中的表現來看,林家政見和黃家一致,不支援、不摻和。盡臣子的義務提點:兒子長大了,都有想法了啊!其它的,任由皇帝一人決斷,他們只做純臣。
也是。林若拙點頭。祖父大人還能幹幾年那?人老了可不就求個穩妥為上。做純臣利益雖小,可風險也小。
“二皇子很能幹。”黃耀含蓄道,“長川公主剛議婚之時,他一力推崇司徒九。”
司徒九是皇后的親侄子,中宮無嫡子。二皇子就是長子,親姐姐再嫁給皇后的侄子,半個太子的位置就算是到手了。
不過很顯然,皇帝本人沒這想法,毅然否決了長川和司徒九的婚事,將她嫁到了姚家,即安撫了兩朝相國,又敲打了二皇子,一舉數得。
“聞國公世子最近心情很好。”黃耀又丟擲另一個訊息。此消彼長,二皇子被老爹摁了一頭,最高興的人莫過於貴妃所出的四皇子。心情很好的聞國公世子是他的舅舅,管中窺豹可見一斑。
不過林若拙覺得,這些事情離她很遙遠。純粹的八卦娛樂。
黃恬鄙視她:“這你就不懂了吧。我問你,今兒一早你祖母不是關照要將你堂兄堂姐們接到京城來?你可知為什麼,還不就是怕大房遠在外頭,不知京裡的形勢,萬一定了不妥的人家,林家的立場就不好說了。”
林若拙聽的頭皮發麻,居然後宅也不得清淨。彎彎繞繞的太厲害了,古代閨秀也不容易啊。
林若謹看妹妹神色不對,開口道:“耀表哥,恬表妹。你們別再說了,若拙還小,這些事無需她來操心。“
黃耀看看他,從善如流接受意見,改說些外頭有趣的市井見聞。黃恬的興趣也很快被轉移,立時就說起今天去戲臺後面的事:“哥,改日你帶我去戲園看戲吧,今天唱的幾齣沒看頭。德慶班段如錦最拿手的是《西廂記》,都沒有人點!”她嬌嗔的拉著兄長的袖子撒嬌。
林若謹同學是個好孩子,不知道《西廂記》是什麼,愣愣道:“既是拿手戲為什麼不點?明兒是自家親戚吃酒,沒外人。德慶班還來,咱們讓他們唱這出。”
黃耀爆發出一陣猛烈的咳嗽,狠狠的瞪了黃恬一眼,對林若謹道:“德慶班來內宅唱堂會,這出戏有些人家是不上戲單的。”
林若謹心有所動:“可是有什麼不妥?”
黃恬插嘴道:“有什麼不妥的。說開了,想明白了,沒一點不妥。那些藏著掖著的才是不妥。要我說,先去看《鶯鶯傳》,回過頭再來聽《西廂》,再無不妥的道理。”
“好了好了,說這些怪沒意思的。”黃耀見話題越說越不對,冷汗都要冒出來了,趕緊收拾殘局:“時候不早,怕是宴席快散了,咱們趕緊過去吧,免得人過來找。”
林若謹一看時間果然不早,也催促著兩個妹妹回去。四人出書房分手不久,林若拙和黃恬果在路上遇見來尋她們的丫鬟,客人已經散席,黃大太太派人來尋女兒一塊兒回去。
黃恬依依不捨,惹得黃氏打趣她:“明兒還來呢。真要捨不得走,就乾脆留下住一晚。”
一席話說得眾人都笑了。黃恬倒不好意思起來,大大方方道別,又關照林若拙:“過幾日我下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