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緩緩地繼續向前踱步,一邊說道:“縣尊還是莫要叫我什麼如夫人吧,徑叫奴家小竹便是。”
李唐“嗯!”了一聲,他是很能體會小竹的心情。她的前面那一次婚姻所嫁的,竟然是一個不能人道的閹人,雖然嫁過去之後,也算是錦衣玉食,但她心中卻還是赧於提及這件事的。況且,就是這樣一個丈夫,竟然還死了,這對她來說,更是一段不堪的往事了。
“我記得郝夫人臨行之前,曾經到我的府上辭行。而且她還親口答應我,臨走之前一定會把府上之人妥善安置完畢的。難道她——”
小竹苦笑著搖搖頭,道:“縣尊誤會大姐了。其實,大姐臨走之前,的確是把家資盡數拿出來細分了,她和小菊也並沒有拿得比我們任何人多。只是,作為一個無依無靠的弱女子,想要守住恁多資斧,其難度也絲毫不下於賺得這麼多錢啊!”
李唐頓了一下,正色道:“你的意思——莫非是遭遇了劫匪?那你為什麼不告官呢?據我所知,我開封縣的衙門並不會收你的銀子!”
小竹卻搖頭道:“縣尊是一個什麼樣的官兒,經過上次的事情,奴家自是知道的。只是,奴家一個弱女子,如何能打官司。若是官府一直追查不到那賊人,奴家將何以為生?即使是抓到了那賊人,奴家身上廣有資財的訊息傳出去,不要說保住錢財了,就算是性命,也恐未必能保住呢!奴家總不能要求官府派人一天到晚十二個時辰一直保護著我吧!”
李唐為之啞然。小竹這話,讓他心裡很是難受,卻不知道難受在那裡,彷彿就是有一種感覺,如鯁在喉,卻無法說出這具體是什麼感覺。
隨即,李唐又問道:“那小竹你如今住在何處呢?有一件事情,我不大明白,既然你在那酒樓裡賣唱,會有人來強請,為什麼那些人不徑直到你的住所將你抓走呢?”
小竹眼中掠過一絲難言的苦澀:“奴家手裡的銀錢幾乎全被搶光,但好在還留下了一點。奴家便在開封縣衙門附近租了一處小小的宅子。由於縣衙夜間時有巡查之人經過,奴家又一直將所有的門窗都封鎖得極為嚴實,那強人也不能進來。奴家現在一直是早早日出時分才起,晚上早早便回,一回到屋內,立即封閉自己的屋子。”
李唐聽得憐意大起,朗朗乾坤之下,還是生活著這樣一個女子的。她和寶兒一家、鹿雲柔這些人組成了汴京這個繁華之都的困頓人群。作為本地的父母,李唐豈能不心有慼慼焉。
當然,不可否認,這個眼前這個女子也十分的漂亮,這也在很大程度上讓李唐更加的憐惜了。
第160章 殤!
把小竹送到她的臨時住所之後,雖然小竹邀請李唐入內“坐一下”,但李唐還是微笑著拒絕了。wwW、
隨即,李唐和劉聰就這樣順著大道往自己的家中行去。
一路上,李唐見到劉聰欲言又止的樣子,有點好奇,便笑道:“你有什麼話,但說無妨,在我面前,何必吞吞吐吐的!”
劉聰有點猥瑣地笑了笑,道:“閣——那個,老爺,小人有個提議,說了您可不要生氣!”
李唐有些不悅地乜了劉聰一眼:“這是什麼話,老爺我是那麼個蠻不講理的人嗎?我何曾對你們生過氣?”
劉聰諂媚地笑道:“就是因為老爺您老人家脾氣最好,秉性最是善良,小人才擔心您老人家生氣哩!”
李唐雖然有些鄙視拍馬屁的,但對這話著實很是受用。他臉上頓時霽然:“哪裡有這樣的說法,你且說說來聽,我答應絕不生氣便是!”
劉聰左右張望了一番。其實,以他的武功,百步之內若有有人經過,除非那人武技也十分高明,不然絕難逃過他靈敏的雙耳。但是,也許是出於心虛,他還是四處都張望了一番,確定左近無人了,才說道:“今日小人在那外面偷聽到那趙明誠和盧芳之間的談話——”便把那兩個人的談話大致複述了一遍。
李唐聽了,不以為意地說道:“這有什麼稀奇的,盧芳久久未曾歸家,他家裡的人自然著急。而趙挺之乃是當朝宰相的熱門人選之一,自然也難以容忍自己的兒子長期和一個男子相好。他二人在一起,多承受一些壓力也在情理之中。”
劉聰仔細地看著李唐的雙眼,笑道:“老爺,小人並不是那意思,小人的意思是——趙挺之固然是下一任宰相的熱門人選,那許老閣主也是一點也不亞於他的另一個熱門人選呢!如今,這兩個人加上韓右丞便是下一任宰相最熱門的三個人選了。”
李唐惑然道:“那又如何,我只是一個小小的縣令而已,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