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緞子般的烏髮間徜徉,只覺得心中分外寧靜。
彷彿過了許久,才有聲音悶悶傳出:“哥,青衣樓送給你,朝廷也太差勁了吧,連宵禁都沒實行成功過……”貪多嚼不爛,何況西方魔教的為人所知的勢力再大便要威脅到朝廷了。凡事都要掌握一個度。
“好了,今晚哪也別去了,陪我睡覺。”
“不秉燭夜談?”
“我還要早朝呢,會沒精神的。”
黑暗中,白弦勾了勾唇。還有很多事情是年輕的皇帝所不知道的,比如說,香山公主早已心慕江湖,比如說,娘在嫁給爹時還是完璧。
☆、白雲城大小姐
海上日出。
金波盪漾;瑞氣千條,這景象的大氣與宏美;讓人見之心折。幾隻海鷗在碧綠的海上、湛藍的天空下飛翔,海浪是溫柔的;款款擺動如同舞動著的少女的裙襬。
但海洋也是殘酷的,風浪、漩渦、暗礁;不知道有多少生命;就葬送在這茫茫大海上。
白弦站在甲板上;輕輕蹙眉。
這麼多年來,他竟是才知道自己會暈船的。江河湖海的船隻他都曾乘坐過;許是那兒沒有一刻不曾停歇的海浪;沒有這種始終瞧不見岸邊的不安吧,白弦揉了揉太陽穴;便聽見一個低沉的聲音道:“暈船?”
白絃索性向後倚在兄長寬厚的胸膛裡,稍稍側身躲避迎面而來的海風,道:“還有多久到白雲城?”
身後的人伸手幫他按揉著太陽穴,劍客修長的手指穩定有力,少年舒服地閉上了眼。葉孤弦近距離瞧著靠下來只有自己胸膛那麼高的弟弟,聲音不覺和緩許多:“已經到了。”
海天相接之處,漸漸顯出城市的輪廓。
黃河遠上白雲間,一片孤城萬仞山。
渺遠大海上的一片孤城,遠遠望去就彷彿在白雲之上飄搖,若不是葉孤城如此肯定,白弦便要懷疑那是否海上蜃樓了。
城原本也多為白色,只不過如今卻是披紅黛綠,像是有什麼喜事一般。
葉孤城解釋道:“管家知道你要回來,已經將請帖發往各處了。孤弦可要快些習慣坐船才是,畢竟飛仙島才是你的家。”
白弦仰頭,淡淡道:“哥,你知道我住不了多久的。”
葉孤城撫弄著他的頭髮,口氣也是淡淡的:“不論如何,這裡始終是你的家,在什麼時候,都沒有將你拒之門外的道理。”
靠近港口,果然已經可以瞧見許多船停泊在此,想必都是被白雲城的請帖邀請而來。九月十五一戰後,西門吹雪和葉孤城兩人的身價無疑上漲許多,天底下會不賣葉孤城面子的只怕已寥寥無幾了。
因此白弦在人群中瞧見唐天縱的時候,並不是很驚訝的。讓他驚訝的另有其人。最大最豪華的一艘船上下來的人,不正是有些時日未見的宮九?
被十一不知用了什麼法子甩掉以後,白弦在京城就沒有再見到宮九的影蹤了。從血液中,他發現宮九與他有著血緣上的聯絡,那麼在南王世子已現真身的如今,宮九的身份當然正是太平王世子。
如此說來,九公子不去觀看紫禁之巔的那一戰,也是有其深謀遠慮的。這一次,連皇帝最後也列席了,不是麼?
一身白衣的九公子在人群中並不顯眼,因為自月圓之夜的那一戰之後,江湖上但凡是學劍的年輕人,多穿起了白衣,一時間各地白衣白布價值飛漲,據說前幾日,還有兩個有些名氣的少年為了究竟葉孤城和西門吹雪誰更強打了起來,險些出了人命。
真是個瘋狂的時代。
意圖在一群白衣少年中找尋宮九身影而不得的白弦搖搖頭,如此感嘆。
是夜。城主府的廳堂寬廣,足可以容納遠來的客人。
在海上,珍珠並不像岸上那麼難得,在葉孤城幼時的鍛鍊中,便有潛水找尋孕有珍珠的蚌這一內容。海中下潛,考驗的是呼吸及內力的調節;尋找孕有珍珠的蚌,則需要極為細微的觀察。在收穫最大的一次,葉孤城在一隻老蚌中找尋到了足有半尺長、散發出柔和光暈的稀世寶珠。
這顆白中帶著種淺藍的寶珠,如今就鑲嵌在城主府的廳堂裡,和著燈光,散發出足以令人心醉神迷的光芒。這光芒照耀著席上海產豐富的菜色,也照耀著人們洋溢著熱情的笑臉。
葉孤城還是一身白衣,周身的氣息卻並不冰冷,這場宴席,將正式宣告白雲城的二少爺、他的幼弟的迴歸。
來此的賓客,起先並不知曉請帖上所言的“喜事”為何,直到年逾六旬依然身體健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