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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白弦斜眼瞧他:“你以為先帝信物,是做什麼用的?”

陸小鳳怔了怔,道:“……免死金牌?”

白弦眼中是明明白白的藐視:“你戲文聽多了吧?這世上哪有這種東西。”即便有,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免死金牌又能免得了幾次?

陸小鳳道:“這我可不知道了。”

白弦淡淡道:“如朕親臨。”

是夜。十六的月,似乎比十五的更圓。

年輕的皇帝血氣方剛,在夜晚自然會做一些成人的事情。近日正得寵的慧妃輕柔地撫摸著皇帝英俊的面龐,眼神迷離。她瞧著皇帝的目光,是崇敬而迷戀的,就如同瞧著至高的權勢一般。後宮之中,究竟有哪個女人不是如此的呢?

皇帝起身的時候,突然覺得興味索然。他利落地穿好了衣裳,淡淡道:“擺駕南書房。”他登基雖已很久,卻還是和做太子時一樣喜歡在南書房讀書,累了索性就歇在書房裡,長此以往,那兒倒更像是他的寢宮了。

書房裡已有人。

皇帝揮退眾人,點了燈,才緩緩道:“你總算來了。”有人深夜無聲無息潛入帝王寢殿,他非但不怪罪,反而像是早知如此。

他不怪罪這人,這人卻怪罪他。坐上龍床上的黑衣少年捂住鼻子,嫌棄的理由光明正大:“一身脂粉味,難聞死了,不換了衣服別想上床!”

今日的帝王似乎格外寬容。他從善如流地脫去外衣,甚至換了乾淨的中衣,才重新披上件潔淨的外衫,輕輕道:“我該叫你表弟,或是皇弟?”

白弦的目光如電,凝視了他許久,嗤笑道:“我姓葉。不過我倒沒想到他會把這件事也告訴你。”

皇帝淡淡道:“父皇酒後失語,我才知曉的。”他也坐在了龍床上,將自己的性命置於黑衣少年的手掌之間。

白弦忽然道:“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

皇帝深深看向他,道:“以我的江山起誓。”

白弦挑起眉梢,道:“你就不怕在這裡丟了性命?千金之子,不坐垂堂。”

皇帝道:“銀鉤賭坊的動作很快,三分之一的賭賬我已經得到,想必萬梅山莊和白雲城的也已經在路上了。”

白弦道:“藍鬍子倒是個聰明人。”

皇帝仰望著床柱邊垂下的一個金龍飾物,道:“你不像是會白白送上這大筆財富的人。至少我已經知道,葉孤城和西門吹雪都與你關係匪淺。”話說到此處,已經足夠明瞭。若是帝王死在此處,萬梅山莊和白雲城是跑不了的。

黑衣少年點了點唇,若有所思道:“其實,要讓一個人死亡,有很多種方法的。比如說……你敢不敢看我?”

燈下看美人,越看越美。黑衣白膚,強烈的對比顯出種強烈的魅惑,額上的硃砂是血一般的赤紅,讓年輕的皇帝聯想到在先帝遺物中找到的女子畫像,潔淨的額上那朵鮮紅的花朵搖曳生姿,只一眼,就生生烙近心中再難忘卻,想要尋找到如斯佳人,不論上天入地,或是出入幽冥鬼府……

“啪”一聲輕響,皇帝回過神時,額際已滲出冷汗:“我剛才……怎麼了?”

黑衣少年道:“你入了魔障。”

皇帝默然無語。

黑衣少年雙眸如含春水,似責怪似擔憂:“這只是低階的障,聽到外界聲響即可破除。我本來以為如表哥一般的心志堅定者,是不會中的。”

皇帝嘆了口氣,道:“你們母子,都有種魔力。”瞧見少年神色轉冷,他慌忙道:“我並沒有貶低的意思,只是……對不起。”

十多年前,先帝酒醉之後竟強…暴了自己的親生妹妹香山公主,愧疚難當之下賞賜連連,對香山公主更是有求必應,千寵萬愛,容不得別人給她一絲委屈,甚至把自己的信物也交給了她。但香山公主還是逃了,逃得無影無蹤。

小公主果真冰雪聰明,她知道帝王心思從來善變,今日的愧疚,怎知不會轉變成明日的殺意?宮闈秘事,沒有第三個知情人不如連第二個知情人也沒有,豈不是更為妥帖?

白弦笑了起來,苦澀的笑,連哀傷也是細碎的,少年祈求般道:“哥,我們一定要這樣說話麼?”這般勾心鬥角。

少年的眸子是一種墨染般的黑,宛若最剔透的曜石,乍看之下冰冷幽寒,細細瞧去便會發現那脆弱的內裡,脆弱惹人憐惜。當他用祈求地瞧向你時,沒有人能對這樣的目光無動於衷,皇帝也不能。

他張開了懷抱,擁住這個也許和他擁有最親近血緣的人,保養良好的右手取下了發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