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你那裡邊裝著什麼重要的東西,值得讓你豁出性命。你冷冷地啐了我一口,譏諷回答,說告訴我我也不懂。八爺也過來安慰你,你這才變得平靜,臉上依然悶悶不樂。第二天,你突然高熱,昏迷不醒。船在附近的一個小碼頭停靠,為你找了大夫開藥,丁克又補充了淡水、糧食後繼續前行。放出一隻信鴿,我在碼頭附近買了一條極為罕見的大魚來為你燉湯滋補。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沒想到在那條大魚腹部,竟然藏著你苦苦尋覓未果的東西。我好奇地開啟油紙包,卻見到一些灰褐色的小顆粒,其中大部分已經潮溼,只有七八顆還保持乾燥。我急忙把這事告訴你,你一下子從床上跳起,很沒形象地把我抱住,還說你自己的病已好了,多虧了我。之後,我才知道那些是藥材的種子。憑藉著它們,或許就能治好八爺的腿疾。
為此,你特地吩咐我去做了一個羊皮的密封的小袋子,小心翼翼地把這幾顆剩餘的種子貼身珍藏。
“十天後,我們依然沒能走出天津港的範圍,那幾天颳著大風,水路異常難走。船被迫再次靠岸歇息。巍峨的山巒,蔚藍的大海,棉花糖般的雲彩,環繞在我們周圍,然而,這些景色都比不上你逐漸開朗的表情。雖然,你只是對著八爺一個人笑,可是,我遠遠地看著也覺得開心。在避風碼頭靠岸補給的時候,我又放出一隻信鴿,報出我們現在的位置。那天傍晚,出了事情。
“幾艘划動迅速的皮划艇神不知鬼不覺地靠近了我們泊在碼頭的大船。不由分說,一群同樣蒙面的黑衣人跳到我們的船上,竟然二話不說地把剩下的幾個水手悉數殺死。在即將結果丁克的時候,被我阻止。叫我意外的是,這些人竟然是八爺的朋友。不應該說比朋友還親,是十爺與曾經八福晉郭絡羅氏的親弟弟齊樂。除了彪悍的侍衛,他們還帶著幾個隨從,有男有女。他們來找八爺的目的不僅僅是送行,還有救命。
“打斷八爺對他的斥責,十爺道出急迫的實情。他說,頂多到晚上,朝廷的殺手就會趕到這裡,他讓八爺帶著你快逃。還說,剩下的事情全由他們包攬。說完,十爺朝齊樂使眼色,叫出一男一女的隨從,並讓八爺與你與隨從們換衣衫。八爺聽得臉都白了,你也在一旁勸說,說事情恐怕還不到這個田地。我正默默跟著你附和的時候,脖子上一涼,被齊樂抽出的尖刀抵住脖子,他忿恨地罵我,說都是我這個早該剷除的眼線搗的鬼。說著,叫人把我那裡邊信鴿數量逐漸減少的籠子給提了出來。數個侍從舉著火把把我的眼睛刺花,齊樂當時就要殺我,是你把他攔住,救了我。
“齊樂伸出四根手指,用三男一女的四個被收買了性命的侍從代替了我們。為了強調效果,他還讓十爺要走了八爺的玉笛與你的古琴。當漫天的大火把我們身後的大船吞噬的時候,你,攙扶著八爺,坐在我與丁克飛速划動的皮划艇之內。一種掙脫束縛的自由感,隨著當夜璀璨的星光,一點點鋪灑到我的體內。因為,我知道,隨同大船一同葬身火海的不僅僅是那籠鴿子,還有許多東西。從此,我們是真正的自由了。看著你在夜色下彎起的眼睛,我深深地吸了口瀰漫著焦糊氣味的空氣。
“從此,艱難險阻與你擦肩而去。依靠著十爺與齊樂贈送的錢財,我們終於來到南海一個無人的島嶼。與當地住在椰子樹上的土著居民建立了良好的關係。你開始精心種植草藥,每天看個十幾回。一開始,你沒弄成功。連吃飯喝水也沒心思。後來,在八爺的同意下,終於提筆寫信詢問李神醫。左顧右盼你等候到神醫的信後,如獲至寶。嚴格按照信上交待事項培育種子。終於,在一個暖和的天氣裡,你衝到我面前,告訴了我好訊息。種子終於種活了!我遂跟著你笑,心裡卻有些酸楚。我知道,能時常陪伴你走在海灘邊,守護著你漫步在椰樹下的人便不再是我。八爺的腿很快有了起色,他先是扔掉了輪椅,依靠柺杖行走,接著,連柺杖也不要了。一年後,八爺健步如飛,與常人無異。
“再後來,你們成親,生子。丁克把他老婆也接來,住在附近。你們兩家人時常說笑,孩子們嬉戲打鬧。你與丁克的老婆總是擠在一處,盯著我竊竊私語。我隱隱覺得不妙。果然,沒過幾天,丁克便看著我壞笑。你跑過來,笑眯眯地對我說,要為我說門親事,對方是丁克家的遠親。我無言以對。大傢伙都以為我是歡喜得呆了,齊聲大笑。只有八爺一人沒笑。打量著八爺,我知道,找到了救星。我找八爺訴苦,說此生無意成家。八爺當時一邊抱著剛出生吃完奶的大兒子,摸著嬰兒皺巴巴的小臉,冷冷地瞥了我一眼,沒有說話。他那樣犀利的目光一直看到了我的心底。到了第二天,為我娶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