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被子。她坐在床邊地上,焦急地看著他,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汗出過了;他的燒退了;
但好象退過了頭;他開始哆嗦,她趕快從旁邊的床墊上抓來一床被子,加在他身上。他仍然在哆嗦,她衝到客廳去,把空調的溫度調高。
她摸摸他的身體,異乎尋常的冰冷,她嚇壞了,慌忙坐到床上去,把他抱在懷裡,感覺象抱著一塊冰一樣。
抱了一會,她覺得他的體溫在慢慢回升,她放心了一點,就那樣抱著他,一動不動地抱著他,而他也一動不動的。她不知道他是睡著了還是昏迷了,她不時地把手放到他鼻子那裡試試,還能感到他的鼻息。
她不知道要怎樣才能治好他的病,想送他上醫院又怕反而害了他。她想,難道他是個FUGITIVE?也許他以前撞死了人,HITAND
RUN?但是老這樣逃著,也不是個事呀。她想等他好了,她就勸他去投案自首,不然的話,病了也不能去看醫生。坐幾年牢,也比這樣病死了強吧?
她感覺懷裡的他在悸動,他又開始發熱了,她趕快把他放下,拿了條幹浴巾為他擦汗。他的汗象雨水一樣往外冒,她剛擦掉,就又冒出來了。她害怕極了,他老這樣出汗,會不會脫水死掉?她跑去拿了一瓶水,把他上半身抬起來,喂他喝水。但他好像沒什麼反應,嘴也不張,一動不動,只有他艱難的鼻息告訴她,他還活著。
她嚇呆了,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她抽泣著叫他:“BENNY,BENNY,喝點水吧,不然你會脫水的。”
叫了一會,他睜開眼,用充血的眼睛看了她一下,似乎聽懂了她說的話,張開嘴,她正想喂水他喝,他又閉上眼,沒有反應了。她再也忍不住了,嗚嗚地哭著,跑去打電話,懇求老闆來幫忙把BENNY送到醫院去。
老闆問了一下情況,說:“你去問他吧,如果他說送,我就回來把他送醫院去。”
她跑回臥室,使勁搖他:“BENNY,BENNY,我們上醫院去吧,再不去,你會死掉的。”
她一邊哭,一邊搖,終於把他搖醒了,他的嘴唇嗡動著,但沒有聲音發出來。她把耳朵湊到他嘴邊,聽他說:“不要…送我去醫院”
海倫見他病成這樣,還不讓她送他上醫院,急得只知道哭。哭了一會,又在心裡暗暗罵自己:沒出息,哭有什麼用?快想辦法呀!
她想,難道不能用個假名去看醫生嗎?無非就是沒有醫療保險,自己掏錢就是了,總不能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他死去吧?
她到美國之後還從來沒上過醫院,所以不知道在美國看病是個什麼程式,會不會一上去就要問SSN之類的?她覺得美國的這個SSN實在是太厲害了,把一個人管得死死的。沒有SSN,你什麼都幹不成,;有了SSN,就象美國政府往你身上貼了一個跟蹤器一樣,你幹什麼他們都可以查出來。
她估計到了醫院第一件事就是問病人的SSN,然後往電腦裡一輸,就把你所有的資訊都調出來了。大概SSN也是不能隨便亂編的,因為美國編排SSN肯定都是有一定規律的。
記得每次在學校考試完了,教授就把每個人的成績登出來,不過不給名字,只給SSN的最後四個數字。很奇怪的是,不論班上多少人,從來沒有兩個人的最後四位數重複的。可見SSN的編號是有點學問的,也許醫院的人或者電腦能分辨真假SSN。
即便醫院看病不要SSN,她也有點不敢送BENNY去醫院,因為他的病好像不是一般的感冒。會不會是以前的槍傷引起的?她好像在小說裡看到過,有些槍傷會不時地發作,特別是那種子彈沒取出來的槍傷,發作起來就是這樣,高熱高寒,象打擺子一樣。如果BENNY是槍傷的話,一去醫院就會被醫生髮現了。
她掀開被子,仔細檢視他的身體,看有沒有槍傷。她沒見過槍傷,但估計是圓形的傷疤,她到處尋找這樣的傷疤,但沒有,只在他胸前掛虎牌的地方,有一些細小的疤痕。聯想到他說過虎牌幫他擋了子彈的話,她猜測那可能是子彈打在虎牌上,濺到四周去的彈藥弄出來的。
她在他背上看到一道傷疤,但那明顯的不是槍傷,更象是刀或什麼利器劃出來的,可能是他在械鬥中負過的傷。他腿上也有些傷疤,但都不是槍傷,更象是被人踢傷或者摔傷留下的。
現在除了他那條白色內褲遮蓋著的那塊,其它地方她都檢查了。她幾次想把他的內褲拉下來檢查一下,但終於還是放棄了。
她想,不管他是犯了什麼案,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