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娘,你為什麼生我?你為什麼生下我啊?娘…”她無助地哭泣著,寸腸欲斷。
晨靄下的太液池異樣的寂靜,能夠清晰地聽到樹葉飄落的聲音,淚眼蒙朧中,眼前的風景是那樣的陌生,連皇上臉頰掠過的微笑,也是那樣的陌生。跪地良久的青瑣,緩緩的站了起來,她拭去淚花,從袖兜裡取出那個雕花木鐲來。
那雕刻的五個字仍舊清楚可見,她喃喃的念著,眼光再次落在橋下的流水上。遲疑了一下,她還是將它拋了出去。她知道那木鐲將被潺流的溪水吞沒,自己生命中最倚重的一部分,將從此流逝而去了。
第三卷 第七章 無可奈何花落去2
天濂站在院子中,雨停了,空氣中漫漾著清新的氣息。今日清弟離開京城去豳州,昨晚沒見上面,現今自己無論如何要趕著去送行。第一次出遠門吧?他總是放心不下。
青瑣不在。這丫頭昨晚神經兮兮的,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淚,攪得他在睡夢裡似乎也聽到她的哭聲。他已經習慣了她的笑,瞪眼,生氣,發怒,這樣哭哭啼啼的卻教他無所適從,待他好好訓訓她才是。
“又跑到哪裡去了?”他輕聲嘀咕著,傳了內侍過來服侍。
在宮裡找不到她的人影,時辰快到了,急著趕去天清那裡,在宮門外聽得守衛稟告說青瑣天還矇矇亮就出宮了,來不及細問,先策馬去天清宮。
天濂回來已時已過,是午膳的時候了。青瑣還沒回來,人就坐不住了,重新騎馬往外跑。
先去明雨的宅第,發現大門緊鎖,方意識到他們已經出發去南方了。青瑣是不是因為和柳小姐分別才悲泣呢?百思不得其解,看來是去小巷處看胖婆了,或許胖婆身體有恙?
天濂還是頭次這樣記掛一個人,寶馬馳騁在大街上,不大一會進了巷子,在院門口下了馬,看著緊閉的大門,有點傻了。沉甸甸的鐵鎖掛著,門板上貼一張“此屋出租”,尤為觸目。
站在門外呆了呆,正看見一行人經過,手提著馬鞭喝令他:“你去把院子的主人叫來!”行人看天濂的架勢,不敢怠慢,一路小跑著去叫,不大一會房東匆匆過來。
“這位爺是不是租房啊?”房東小心問道。
“原先住的人家哪裡去了?”天濂厲聲問,他隱約感到事情不妙。
“她們也是一早就退房的,老身也是納悶著,住得好好的,怎麼突然想退呢?”房東諂笑,察覺這個英俊而貴氣的小爺神色有變,連忙補充一句:“聽她們說是回那位老太太的葑觀老家去。”
天濂的腦子嗡的一聲,瞪大了眼睛:“是不是一位姑娘陪著去的?”
“老身當然認識那姑娘,不就是那叫青瑣的?”
“她們為什麼要去那裡?”天濂急了,眼睛裡似有血腥沉澱。房東嚇得慌忙解釋著自己做房東的怎好多管客人的事,看天濂神情茫然,趁機走開了。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她為什麼要一聲不吭的離開?葑觀離京城起碼有五百里路,她要是去那裡應該和自己商量一下的,是不是?天濂回想著昨晚青瑣的表現,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沒有…”青瑣幽幽說著,微闔雙眸,眼淚一滴滴打在他的手上,“我只是害怕不見你…沒有你,我怎麼辦?”
她在宮裡一定遇到了什麼事?是父皇,母后,還是天清?不行,他不能在這裡胡思亂猜,他必須趕到皇宮裡去。
碧雲軒內。躺在錦繡榻上的皇帝,一手輕撫在榻柄上,雙目微闔兀自沉思著。內侍進來,輕聲稟告著太子殿下求見,他微微點頭,揮手示意讓太子在天庭處候著。
庭外的石榴紅了,又因了昨夜的一場細雨,花瓣兒,花蕾兒,天上不停地飄著,盈滿了一庭的秋意。漫天飛揚的秋色裡,天濂飄逸的長髮上落了幾片淺黃色的樹葉。皇帝眯起眼,有意無意地放慢了腳步,還是看到了他焦躁不安地仰望著湛藍深邃的天空,惶惑的在天庭上踱步。
天濂看到了皇帝,正要施禮,皇帝揚下手,笑道:“今日是怎麼啦?一個剛走,一個又來?”
天濂驚道:“她又來過?”
皇帝微微頜首。
“父皇,”天濂遲疑了一下,果斷地問道:“父皇可否告訴孩兒她來幹什麼?”
“她來問朕是否記得十五六年前有個叫秋菱的宮女?”皇帝斂起笑容,一臉憾意:“以前的事情,朕真的忘了許多。朕勸她去皇后那裡問問,她沒說什麼,就走了。”
“秋菱?”天濂一臉茫然。至此,他才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