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閨女身上留下的痕跡,高礦長他愛人也是慌了神,少不得要跟高礦長說; 高礦長又是個暴脾氣; 差不點沒暈過去; 壓著氣兒,把閨女拉進屋裡耐心問是哪個野男人。
如果對方沒結婚; 有個差不多他們就同意了,趕緊辦辦婚事也能了卻一樁心願。
哪知道這不省心的東西硬犯犟,死活不開口; 高礦長氣急了; 才扇她一耳刮子。
這會兒高礦長見閨女臉上明晃晃的五個手指印; 也心疼,顧不得傅冉在; 一拍大腿; 癱坐在地上:“大梅; 你這是存心讓我跟你娘不好過吶!”
高雪梅刷刷淌眼淚; 也不吭聲。
高礦長他愛人也跟著抹淚。
高雪梅她哥嫂事不關己的樣兒,早就煩了家裡這老姑娘。
傅冉一時不知道該安撫誰才好。
“小冉,你跟大梅關係好; 是哪個男同志,你知不知道?”高礦長他愛人拖住傅冉的胳膊,眼含期盼。
傅冉還沒開口,就被高雪梅給出聲打斷了:“小冉不知道,您別為難她!”
“死丫頭,那你倒是說啊,我要知道是哪個兔崽子,看我不把他腿打斷!”高礦長臉氣得漲紅,跟關公似的駭人。
“不說不說!”
“死丫頭!”
“別打別打,閨女都這麼大了,還打啥!”
“大梅啊,你說你丟不丟人,看把咱爹孃氣得!”
亂七八糟一通吵!
鬧騰到半夜,傅冉才脫身回家,還沒進門,就見廖娟擱家門口的石臺階上坐著,瞧見她,急道:“你這娃,咋送個人送這麼晚吶!你爹跟你姐夫找你去了!”
傅冉咯噔一下,心裡又愧疚又感動,解釋道:“娘,我早回來了,半道被高大娘拽去她家,她家大梅。。。”
娘倆個嘰嘰咕咕進屋,顏冬雪聽見聲響,從屋裡出來,聲音柔柔的,帶著幾分責備:“這麼晚才回來吶,下次不能這樣了,要是擱外頭碰到壞人咋辦?”
傅冉歉疚的衝顏冬雪笑,又提了遍高家的事,只說高雪梅跟老子娘吵架,瞞住到底因為什麼吵。
快十點,顏立本和張志剛才回來,見傅冉在家,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來,說了幾句才各自回屋睡覺。
張志剛像是想到什麼,喊住傅冉,低聲問:“小冉,你那同學大梅,就跟祁瑞安定過親的那個。。。到底是咋回事?”
傅冉猶豫了下,含糊道:“估摸著還是因為祁瑞安吧。”
張志剛點點頭,沒再說話。
夜裡兩口子躺床上輕聲說話,提到高雪梅,顏冬雪嘆氣道:“大梅以前可愛說話了,見人就笑,現在這副模樣。。。這祁瑞安,可算把大梅害慘了。”
組織上的事,張志剛從沒跟他媳婦提過,眼下聽顏冬雪這麼說,不由脫口頂她:“那也是你情我願的事兒。”
祁同志為國家犧牲這麼多,還不興有個女同志給點情感上的慰藉吶。。。
顏冬雪搗他一拳:“這祁瑞安都死了,屍骨扔哪都不知道,還情願個啥!”
不止礦區,整個南州城乃至全國,都以為祁瑞安這個大漢。奸被槍斃了。
張志剛沒吭聲,摟緊了媳婦兒,哄她睡覺,他自個卻一直睡不著,半夜披衣裳下床,點了煤油燈趴桌上寫信。
作為華北地帶反特組的領頭人,張志剛得跟上頭反應反應,反特同志也是人,有七情六慾,起碼得給人點慰藉,可不能像守邊疆的那些老戰友,半輩子沒法結婚,早就寒了心。
自從高雪梅被她爹抽一耳刮子,她就捲鋪蓋在裁縫鋪裡住下了,白天把鋪蓋擱到倉庫,到晚上往裁衣臺上一鋪,算是給裁縫鋪當了回保衛員。
看她這樣,傅冉忍不住的要說她:“還是回家住吧,大伯大娘心裡頭也不好受。”
高雪梅低聲道:“我知道他們難受,你也瞧見了,我哥嫂巴不得我早點滾蛋,少在家礙他們眼,我遲早得出來。”
高雪梅大嫂是個厲害角色,平常沒少指桑罵槐,就差沒指著高雪梅的鼻子罵她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那你打算就這麼耗著了?一直住裁縫鋪可不是辦法。”傅冉說著就來了氣,壓下聲道:“祁瑞安可真不是個男人!”
知道傅冉是為她抱不平,高雪梅急道:“小安哥不是那種人,他有為難的地方,我等他,我信他不會丟下我不管。”
傅冉直想罵她傻,話都到了嘴邊,又咽下去,雖然她不知道祁瑞安有什麼為難處,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