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擔憂不大多見,我很感動。
小七兒是我的鄰居,是悶葫蘆,那是對別人,對我,經常滔滔不絕,語出驚言。
還未等我憶起,錦緞暗移,羅綺暗香,三人相繼起身,帶來滿屋的香味與依噥。
我不敢抬頭,略垂了頭在床邊候著,看著那酒瓶被三人的腳掃來掃去,終被林美人輕鬆地拾起,擱在了妝臺之上,看到她的手勢,那酒瓶顯是空了。
衣衫與裸露的面板互相磨擦的聲音很暖昧,林美人與孫美人聲音的嬌聲很糯軟:“王爺,可要先飲杯茶?”“王爺,妾給您拿條毛巾……”
她們的聲音與平日裡的輕脆不同,讓人一聽,便想起昨夜屋子裡那春意無限,便覺滿目的亂花狂絮……
晨早的陽光透過窗欞照了進來,把窗前插著的一束木槿花照得煌煌而光,我知道無論我記不記得昨晚發生了什麼,總之不是好事,便垂頭悄悄地避到一邊,想趁他們不注意,默無聲息地避去門去。
可門只有一道,除非我隱身,才有可能在三人的眼皮下溜走。
為免觸犯眾怒,引起寧王怒上加怒,我只有儘量站在不起眼的角落,以求讓他們視而不見。
直至此時,侍候的侍女這才在門外敲門,輕聲唱諾:“王爺,奴婢們進來侍候您梳洗。”
寧王低低沉沉的聲音終響起:“不用了,有兩位愛妾侍候,足夠了。”
他完全沒有提到我,彷彿已然忘卻,昨晚他指定陪宿的,是他三位愛妾,我知道,昨晚肯定有什麼事發生了,觸怒了他,可我卻怎麼也想不起來,那一段空白的記憶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暗暗後悔,既下定了捨棄一切的決心,怎地還會拖沓個不休,這可不是我的性格!
既記不起來了,我便不想去想它,先回想眼前,我的衣裝整齊,看來,寧王對一個昏過去的人興趣不大,倒省了小七給我備下的藥丸了。
在來的時候,小七備給了我一些稀奇古怪有特殊用途的藥丸,其中一味,便是能讓人產生旖ni幻覺的,記得他解釋這藥丸的用途之時,臉色平靜,目光卻有些不敢望我,以我和他相處的經驗,這小子害羞了,但以他跟我相處的經驗,既便他害羞了,也不敢表現出害羞的模樣,因為,我喜歡用各種手段讓他惱羞成怒,所以,我有時懷疑,他的棺材臉是不是我鍛煉出來的?扯多了,回到原題,這味藥,專門針對欲行好事的男女的,如果讓男人吃了,便會讓那男人產生已將女人辦了的假象,對身體無害,身負任何武功都無法抵擋,可幻境終是幻境,對同一個人只能使用三次,第四次身體就有了抵抗能力,對此,我很憂鬱,對小七道:“那第四次還不是一樣要……”
小七淡淡地望了我一眼:“如若到需要使用第四次的地步,那你也不必去了。”
他對我的能力很有信心,我甚感激,後一想,也有可能他對我的女性魅力有些懷疑,人家來了三次,便厭了,第四次便不來了。
失去的記憶還沒有閃回來,又想,小七考慮到了很多種情況,卻沒有考慮到這一種,寧王天賦異稟,一下子想要辦倒三個,那藥丸效力雖大,也不可能讓男人產生如此幻境,再說了,如產生了這樣的幻境,有其餘兩個美人在,恐也會穿幫?所以,我才一著急就嚇得昏倒了?想想不可能,以我斷了一條腿,被群狼包圍,聞到狼嘴裡的腥味兒了,還能想著它們先吃我胳膊呢還是我的手的粗大神經,‘嚇昏倒’這事兒基本不可能存在,那只有可能撞昏了?
如此一想,腦袋開始隱隱而痛。
他們三人在一旁喁喁細語,夾雜著柔軟的衣料在面板上滑過的聲音,如春鶯呢喃,聲音沾滯,帶起濃濃春意,沒有人記起我還站在床邊,就彷彿屋子裡沒了我這個人,這讓我反倒鬆了一口氣,正好背後是雕花木床的圍欄,腳有些站得痠軟了,便倚在上面靠了靠。
想一想自己昨天到底做了什麼,讓寧王氣得當我透明?惹得此府之中能掌握生死大權的人生氣,可不是我的初衷。
房門終吱呀一聲開啟了,陽光瀉進了屋內,也照在我的腳邊,冥思苦想之間,我聽到寧王出門的聲音,和著輕鎧薄甲的侍衛們劍佩相擊的聲音漸行漸遠,我鬆了一口氣,不管我怎麼觸怒了他,他終沒有降罪下來,與以前許多的姬妾相比,我總算逃過了一劫。
而且衣裝整齊地逃過一劫。
林美人和孫美人各得了寧王不少賞賜,我自是沒有的,兩人不理我,我只有臉無表情地跟隨在兩人身後,向所住的小院走了過去,終行至無人之處,孫美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