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川慢悠悠站起來道:“行,瞧不慣兄弟,咱走!真真兒是活該讓他找不著香蘭,半夜鑽冷被窩自個兒哭去。”
一語未了,只聽背後“啪”一聲,劉小川一縮脖子,回頭望去,只見林錦樓臉上一絲笑意全無,手重重拍在書案上。
謝域一見不好,趕緊站起來往懷裡掏,口中道:“哥哥別動怒,我們哥倆是給哥哥送好訊息來的。”一行說一行掏出個戒指,遞上前道:“就是它。”見林錦樓緊緊抿著嘴,臉上已陰雲密佈,又連忙道:“這是我家當鋪裡收的,掌櫃獻上來半年裡收的好貨,我頭一眼便瞧見它。哥哥記著麼,這是當初在揚州時,當弟弟孝敬給小嫂子的見面禮,鑲珍珠和祖母綠,是海上貨,這裡找不出第二件。掌櫃說來送戒指的是個小廝,身量不高,生得伶俐模樣,下巴上長顆紅痣,趕著輛車。。。。。。”
林錦樓面色發青,兩手攥成拳,又“咚”一聲狠在桌上捶一記,咬牙道:“把報兒帶過來!”
不多時報兒便到了,林錦樓不等他跪下行禮,一把揪起他衣襟,往旁一甩,報兒滾倒在地,忍不住“哎喲”一聲,還未回魂,又讓林錦樓踩住胸口,報兒忍不住呻吟,眼裡的淚便滾下來。
謝域瞧著不忍心,上前拉拉林錦樓的胳膊道:“兄弟,消消氣,還不見得就是他,有話好問,何必呢。”
林錦樓沉著臉道:“沒你的事。”又看著報兒,手一甩,戒指“叮叮噹噹”落在報兒身邊,冷笑道:“認識這東西麼?說!”
報兒原就嚇得腿軟了,見了這戒指更是魂魄飛了一半,見林錦樓凶神惡煞,目光發狠,真好似森羅殿裡閻王爺,那張英挺的臉此刻已由青轉紅,額上的青筋都繃了起來。報兒簡直不敢看,林錦樓又將他提起來,咬牙切齒道:“爺問你,你怎會有這東西?香蘭在哪兒?在哪兒呢?!”
報兒嚇得渾身亂顫,兩腿彷彿麵條一般,再也瞞不住,結結巴巴道:“真。。。。。。真是奶奶自己要走的。。。。。。她她,她說在林家不快活,日後恐不能生養,大爺納妾生子,總有新歡,老爺又不喜她,只怕日後無立錐之地。。。。。。”林錦樓只覺耳邊轟鳴,手一鬆,報兒也扔在地上,晃了兩晃坐了下來。報兒跪在地上,抽抽噎噎,將來龍去脈講了一遭。
林錦樓渾身血都涼下來,他朝思夜想,踏破了鐵鞋無覓處的人其實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情願受苦也不樂意回來,他只覺一團氣哽在胸口,起身便要衝出去找那女人,又聽報兒帶著哭腔道:“奶奶,奶奶說她也是累了怕了。。。。。。”林錦樓一頓,慢慢收住腿,定在那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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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7 傾訴 含頗佳和氏璧
第二日,香蘭將落葉掃到一處,埋在泥裡漚肥,牆角種著一溜兒菊花,金黃的,水紅的,銀白的,絳紫的,並非名品,或團團開得跟繡球一樣,或已枯敗,迎風搖曳。香蘭將枯枝爛葉皆修剪去,拿了瓢一一澆水,見屋角里扔著個開裂的瓷盆,便用布條把盆子綁緊了,移了棵菊花擺在窗臺上,正是櫻桃色,葉稠油翠,噴吐丹霞,那院子裡原本瞧著雜亂荒涼,這一棵菊倒襯著精神了些。
她忙忙碌碌,轉眼過了一個上午,中午草草吃了飯,下午又在窗前做女紅,忽聽見擊門聲,出來從門縫往外一看,正是報兒,便開了門,讓到屋內。報兒懷裡抱了一床被,對香蘭道:“天漸漸涼了,晚上露水重,我尋了床厚鋪蓋。”
香蘭笑道:“總勞煩你惦記我。”說著親手給報兒倒了一盅茶。
報兒只是乾笑,偷偷看了香蘭幾眼,見香蘭正看他,又搓著手呵呵乾笑。
香蘭一見便知有緣故,不禁道:“有事?”
報兒支支吾吾:“那個。。。。。。嘖。。。。。。那個。。。。。。”吞吐了半晌,終小聲道,“大爺,大爺知曉香蘭姐如今藏在這裡了。。。。。。”
香蘭大吃一驚,站了起來:“他如何知道的,他要如何?”向外張望,又仔細看著報兒,“他沒將你如何罷?”說著拉起報兒上下打量。
報兒連連擺手道:“沒有沒有。。。。。。大爺查著抵押的戒指,這才牽連出來,我同大爺說了香蘭姐為何要走,大爺就傻了過去,跟木頭人似的。等他好像明白過來。就,就變了個人,跟誰都沒一句好話,脾氣嚇人得要命,還把劉爺和謝爺給揍了,太太和三爺過去勸,大爺竟冷嘲熱諷的。惹得太太哭了一場。大爺又開始喝酒。從晚上醉到今兒早晨,一起來鬧頭疼,可手裡的酒還是沒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