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身子,我和小妹可都擔不起。”
“小妹那丫頭還會怕我氣壞身子?”沈斯年輕瞪沈望舒一眼,“我看她是想把我氣死快一些才對。”
“那……”沈望舒看著沈斯年慍惱的模樣,默了默,而後伸出手捧起沈斯年方才放在床頭小几上的那碗湯藥,朝沈斯年面前一遞,笑道,“我的藥讓給大哥喝,大哥喝完便不氣了。”
沈斯年一怔,而後失笑無奈道:“你啊你啊……”
沈斯年邊道邊伸手去拿沈望舒手裡的藥碗,“沒事捧這碗藥做什麼?藥還沒有晾涼呢,要是燙到你可如何是好?來,讓大哥拿著。”
沈望舒沒說什麼,只是淺笑著看無奈又心疼他的沈斯年從他手裡接過藥碗。
他們的大哥打他們小時候開始便是這般,不過一點點小事都能讓他緊張不安,恨不得什麼都幫他們三個弟妹全都做完了。
“大哥,小妹今番要到北溪郡那般遠的地方,無非也是想遠離京城,去散散心而已,小妹機靈聰慧,身上帶的盤纏也足夠,趕車的車伕還是大哥給挑選的,走的又是官道,路上不會有什麼事情發生的,左不過十天半月便回來了,再說了,大哥已經讓十四大叔暗中跟在了後邊不是?大哥,大哥只管放心就好,咳咳咳咳——”
許是說的話有些多了,沈望舒話才說完,便止不住咳嗽起來。
沈斯年又緊張了,“望舒你快別說話了,大哥知曉了,大哥不怪小妹就好,你快躺下。”
沈望舒卻是搖了搖頭,並未躺下,沈斯年也奈何不得他,只能幫他一下一下撫背順氣。
待沈望舒緩和下來,沈斯年試了試湯藥的溫度,確定不會燙嘴後才遞給他,關心道:“來,湯藥已經不燙嘴了,大哥餵你喝。”
沈望舒沒有要沈斯年喂,只是從他手裡接過了藥碗,道:“大哥,我自己來就好,我長這麼大,若是還要大哥餵我喝藥,豈不是讓人笑話。”
“怕什麼,大哥不怕人笑話。”沈斯年溫和地笑了,卻沒有執意要喂沈望舒,只是眉目慈愛地看著他把藥喝完,幫他擦了擦嘴,再如他小時候一般,抬手在他頭頂上輕輕撫了撫,道,“大哥的望舒都長成大人了,都已經不需要大哥喂著喝藥了。”
沈望舒卻是慚愧道:“可望舒從小到大都未能為大哥分憂。”
沈斯年輕輕搖搖頭,又撫了撫沈望舒的腦袋,“只要你們好好的,大哥就心滿意足了。”
沈望舒默了默,而後問沈斯年道:“大哥可知小螢這幾日為何事而煩悶?”
“大哥如何不知?”沈斯年的面色變得有些凝重,“小妹雖未與我明說,但我看得出,小妹抗拒這道聖旨,並不想嫁到白家去。”
“大哥是否覺得小妹不該這般反應?”沈望舒又問。
沈斯年看沈望舒一眼,點了點頭,沉聲道:“且莫說這是否是聖上旨意,單就白家主的為人品性與家世來說,不知是多少閨閣小姐所傾慕的,依我沈家的身份,小妹嫁於白家主做側室,已乃我沈府高攀,卻不知小妹……”
說到最後,沈斯年無奈地搖了搖頭,“當初那杜家公子瞧著便是懦弱無擔當之人,無論我如何反對,小妹都還是一意孤行,落得最後自己傷痕累累,白家主與那杜家公子可謂是霄壤之別,小妹又為何不滿意聖上所賜的這一段姻緣?”
沈斯年話畢,沈望舒默了默,又問:“那大哥認為,那白家家主便是小妹今生的良配麼?”
但這個問題,讓沈斯年怔住了。
“我……”他還從未想過這個問題,從未想過這是不是小妹想要的,他……
“大哥沒有想過是麼?”沈望舒輕聲道,“所以大哥不能理解小妹為何要非出這一趟門散心不可。”
“大哥覺得小螢能嫁與白家主做側室是小螢的福氣,是小螢高攀了白家,但在我心裡,並非這般認為。”沈望舒直視著沈斯年的眼睛,道得緩慢,卻道得異常認真,“在我心裡,白家主並非小螢的良配,無關他的為人品性,也無關他的身家地位,而是,他對小螢的心。”
就算為人再好地位再高,一個男人若是對一個女人沒有那顆當有的心,即便再如何錦衣玉食,於女子而言,也無非牢籠而已,一旦踏入,便難以掙脫的牢籠。
“望舒,我……”沈斯年滿面愧疚,原諒他從未能如此想過。
“這不怨大哥。”沈望舒輕握住沈斯年的手,溫和道,“大哥不必自責,大哥為我們兄妹三人做的已經太多太多,大哥,你很好,所以,不要自責,咳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