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客氣的笑了笑。
他抽出一張紙,固定住紙的四周,他的手指被木炭條染上烏跡,他的眼睛落在戚少商的臉上。他認真作畫的時候,唇會不自覺的微微抿起,瞧來有些孩子氣。
戚少商的輪廓在紙上漸漸顯現;
他想,威尼斯有四百多座橋,卻只有一個聖馬可廣場;
戚少商的眉並不太濃,眼睛很大、很亮、很有神;
他想,威尼斯的水太壯麗、太澎湃、太藝術,一年四季,時而煙雨薄霧,時而清水揚波,頹廢而華麗的慵懶,浪漫的有些淒涼;
戚少商的臉有些圓,唇色很好,很薄,臉頰上有酒窩;
他想,威尼斯的陽光總也帶了水的散漫,漸漸地漸漸地便漾出些微雨來。
他抬頭看看天,又看著戚少商,有些抱歉:“對不起,先生,下雨了,無法繼續了。”他的聲音也有著水鄉的清雅,不過不是威尼斯。
戚少商笑了笑,站起身來:“那算你欠我一幅畫?”他說的是中文。
畫家也笑:“你也是中國人?”
雨勢漸漸變大,畫家低呼一聲,來不及跟他繼續寒暄,忙不迭的收拾畫具,戚少商幫他。
一番手忙腳亂。
兩人提著畫箱揹著畫筒,拎著畫袋,躲進了屋簷下。都有些狼狽,相視不免一陣哈哈大笑,戚少商騰出一隻手。
“我叫戚少商。”
畫家握住他的手。
“我是顧惜朝。”
他們看著對方,在水城微醺的春雨中,教堂唱詩班的歌聲遠遠地傳來。
今當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