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京墨的一襲白衣上沾滿了血跡,他持劍立在山巔之上,平靜的望著身後的人。
他身後之人一襲赤服,笑容癲狂無狀,見張京墨走投無路的模樣,便大聲呵笑道:“清遠真人之名,看來是名不副實啊!”
張京墨不言不語,只是低頭看向了自己手中的長劍。
這劍,是他親手煉製的玄器,天下之間,玄器只不過三件,他手裡一件,被人毀了一件,最後那一件,便在他對面那人的手裡。
張京墨如今修為大成,眼見就要飛昇仙界了。但凡界大難將至,魔族入侵,若是換了其他修者,大概會選擇棄了這一片大陸,去仙界逃難。
可是張京墨沒有,他並不是心懷大義,而是眼前的人,已經成了他的心魔。若是不除,恐怕飛昇渡劫的那一關,也過不去。
那人似乎猜到了張京墨無力再戰,大笑道:“張長老,請吧!”
張京墨微微握緊了劍,黑色的長髮無風自動,語氣平淡的吐出一個字:“請。”
那個請字一出口,張京墨便化作一道藍光,衝向了對面的赤衣之人。那赤衣人本就擅長近戰,見張京墨不怕死的衝了過來,還以為他是昏了頭腦,於是便也不多想,用起法寶和張京墨纏鬥在了一起。
可就在幾息之後,那赤衣才猛然察覺了張京墨所想,他大呼一聲不好,就想要逃,然而此時再逃,已經為時已晚。
張京墨身上爆發出一陣強烈的藍光,隨著那看似溫和的光芒蔓延開來,周遭的一切活物,都像是被藍光抹去了。
那赤衣人大吼一聲:“張京墨你居然自爆靈胎!你瘋了?!”隨即便發出一聲悽慘的叫聲。
修道之人,若是身死,還能轉世,可如果是自爆了靈胎,那便是連轉世的機會都沒有了。不過以張京墨大成之能,他若是自爆,今天這斷崖上,怕是不會有任何活物。
本來那赤衣人完全有自信將張京墨活捉,但現在卻變得自身難保,只好棄了肉身神遁而逃。
張京墨的最後一點意識,看著那赤衣人逃走,他見紅光走遠,心中微微一嘆,隨即意識便消散在了這斷崖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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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張京墨並不驚訝。
他看著自己面前的丹爐,算了算時辰便隨口道了句:“起丹。”
站在一旁伺候的童子說了聲是,便去吊起了丹爐。
張京墨掃了眼爐火,便道:“你去給洪真人送些太虛黃泉丹。”
童子又諾了一聲,取了丹藥後,便駕鶴而去,看那方向是去洪真人的洞府了。
張京墨的表情一直很平靜,直到童子走後,臉上才有了一絲的難看,他又死了,這次是死在了赤衣人手裡,然後——他又活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他重生了,重生在了他們凌虛派最為強盛的時候,這時候魔族還沒有入侵。護著整個大陸的大陣,還沒有崩壞。
張京墨慢慢的從懷裡掏出一塊竹簡,那竹簡之上整整齊齊的划著密密麻麻的短線,張京墨掃了一眼,便數出這線已經有一百二十多條了。
一百二十多條線,便證明了他死了一百二十多次了……
察覺到自己心緒浮動,張京墨只好停下回憶,唸了段清心咒。心靜下來之後,張京墨將那竹簡放進了懷裡,然後起身走出了府,騰雲到山門處去了。
張京墨的修為並不算太高,但他在凌虛派的地位可卻不低,因為這凌虛派內,幾乎所有的珍貴丹藥,都經由他手,所以無論是掌門還是其他長老,都要對他禮讓三分。
今天山門之下很是熱鬧,幾百個小童嘰嘰喳喳的聲音十分嘈雜,這些童子大最多不過七八歲,最小也就三四歲,站在一起那自然是哭的哭,鬧的鬧。
這些童子均是來自俗世的世家子弟,唯有少數幾個,是因為天資出眾,才被人從中選了出來。張京墨記得那人,便是陸家的三子。
選拔的過程,不算複雜,但也絕不簡單,先是看根骨,隨後是看心性,若是這兩樣都過了關,便由派中的長老們進行挑選。選上了的,就帶在身邊教養,選不上的,就留在內門當個雜役,或者在門外當個記名弟子。
張京墨結丹四十多載,只收了兩個徒兒,現如今都已經出外歷練,本來按照他的喜靜的心性,不到元嬰,不想再收徒弟,可是他今天還是來了,不但來了,還準備挑個人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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