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低的溫度,可以麻痺人的神經,讓痛覺不那麼的明顯。
張京墨三日前還不明白為什麼宮喻瑾要如此興師動眾,直到三日到了——張京墨才真真切切的什麼叫做痛不欲生。
那一鼎的藥水,好似變成了一根根的長針,扎入張京墨的身體之後,還不斷的在他身體血脈之中不斷地攪動。
守護在旁的宮喻瑾一直在觀察張京墨的神色,他本以為三日之後,張京墨再怎麼也會有些反應,但讓他驚奇的是,張京墨只不過是嘴唇弧度崩的更緊了些,除了這之外,就沒有了其他的反應。
看來張京墨之前說他已經習慣了疼痛,並不是在信口開河……
宮喻瑾看向張京墨的眼神裡多了些其他的情緒,他發現眼前這人和他記憶裡只會哭叫哀求的小丹師著實差了太多,若不是他見狀了這一切,恐怕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他們兩個竟然是同一人。
玄冰在靈氣的催動下不斷的散發著冷氣,為了減少張京墨的痛苦,宮喻瑾又將藥水的溫度降了不少,但十分奇怪的是,那天地鼎裡的藥水居然還在不斷的翻騰。
張京墨除了一開始覺的疼的厲害,他咬著牙忍了一段時間,便覺的這疼痛減緩了一些。想來應是身體已經麻木了。
但之前宮喻瑾便同他說過,這疼痛只是個開始。
其實內心深處,宮喻瑾對張京墨能否熬過來還報了些許疑問,可見張京墨如此輕描淡寫的模樣,心下那些不安總算是放下了許多。
藥水之中散發出的靈氣並不溫和,張京墨閉目浸泡其中,除了疼痛之外,很快就感到了身體之內的變化。
他受資質所限,體內很多雜質在築基和結丹之時都無法祛除,也因如此,張京墨結出的金丹不足七品,品相十分平常。
七品丹都不沒有結成,便意味著這修士已是同結嬰無緣。
而現在這些藥水便是要將金丹裡的雜質剔除,為碎丹結嬰打下基礎。
而要將金丹裡的雜質祛除,則是一件極為困難之事,疼痛只是一個十分平淡的附加品,之後的結嬰更是兇險萬分。
只要一個不對,便是丹碎人亡。
宮喻瑾沒有私藏,將整件事的過程都說與了張京墨,告訴他這件事中每一個關鍵之處,態度倒也算得上陳懇。
張京墨也聽的仔細,並且不斷的詢問此中細節。
事實上張京墨並非第一次結假嬰,所以在這件事也算得上有經驗了。
於是就這麼疼了七日,就在張京墨都快要習慣這萬針穿身的疼痛後,藥水卻又發生了變化——宮喻瑾往鼎內加入了最為重要的一味藥材,漱魂露<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漱魂露乃是一味改變資質的奇藥,若是孕婦在懷胎之時吃下,生出的嬰兒資質會極好,就算修習最為普通的功法,也能保證築成八品靈臺。
這樣的藥材向來都是為天下人爭奪,張京墨也只是在藥材書中見到過,卻沒想到宮家雙子手上,居然有這麼一味奇藥,而且還毫不吝嗇的用在了他的身上。
漱魂露性極陽若是由女子特別是孕婦服下,那它的藥性則會同女子的陰氣結合,藥性變得十分溫和,甚至還有保胎安神之效。但若是此藥由男子吃下,那原本溫和的藥性則變得極為猛烈,食下此藥之人則要經歷一次幾乎是扒皮抽筋的痛苦。
直到真的體會到漱魂露藥性的前一刻,張京墨都覺的宮喻瑾的擔憂是多餘的,但是當宮喻瑾在藥水之後投入了漱魂露後,張京墨才發現——宮喻瑾不但沒有誇張,還說的輕了。
這哪裡是剝皮抽筋,這明明是就是把人的靈魂從*裡硬生生的抽出來,再亂七八糟的揉成一團——
漱魂露入鼎之後,宮喻瑾便看見張京墨的臉色在一寸寸的灰敗了了下來,好似失去了生機一般。他坐在鼎內的身體也開始輕輕的顫動,顯然是受不住那劇烈的疼痛了。
可即便是這樣張京墨也沒有叫出一聲痛,他的牙齒緊緊的咬著已經沒有血色的嘴唇,英挺的眉頭也因為疼痛死死的皺起——這副模樣若是被陸鬼臼看見了,恐怕會心疼的要死吧。不知怎麼的宮喻瑾有些走神的想到這麼一句。
張京墨面板本就白皙,在漆黑的藥水之中更是顯眼,他懸浮在鼎內,黑色的長髮也被藥水浸溼,此時配上他因為疼痛瑟瑟發抖的模樣,看上去竟有幾分楚楚可人。
當宮喻瑾察覺自己在想什麼之後,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大跳。他居然會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