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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我軍遠征千里,利在速戰。”蕭弈天斷然道:“如果陷入苦戰,火yao戰具耗盡,將何以為繼?我幾個月前走過這裡,前方的道路寬逾一丈,平坦堅實車馬易行。我們必須要在援軍到來之前重創印加主力,至於糧草的問題,倒是可以就地徵集。”

談話間,明軍將士已經在灘頭立起營寨,開始埋鍋造飯。米飯的清香隨風飄入鼻腔,蕭弈天揮一揮手,眾人一同縱馬馳下斜坡,直奔營中而去。

次日清晨,通貝斯郊外。

三通戰鼓響過,明軍大隊魚貫而出,在通貝斯城的花崗岩高牆外開始集結。按照西洋行省的步騎兵標準野戰戰術,六百名刀牌兵在前鋒組成楔形佇列,這些步兵都借鑑了歐洲重步兵裝備,身被甲冑,手綽蒙有牛皮的六尺巨盾,配有長於近身格鬥的朴刀,是城市巷戰的主力和野戰防禦的中堅。刀牌兵之後是六百精銳弩手,他們裝備了射程多達三百步的強弩神臂弓,這種蹶張弩在中國軍隊中的歷史可以一直追述到宋神宗熙寧年間,輕便的皮甲使弩手們靈活機動,而前列的刀牌兵又可以為他們提供足夠的防護力。步兵的兩翼斜後方蕭弈天部署了八百名騎兵,綴有鋼片的皮甲和鋒利耐用的馬刀是明帝國騎兵的標準配備,但與帝國本土騎兵不同,遠征軍所有戰馬都是西班牙馬與中亞馬種的混血,體形高大神駿,具有優良的速度和耐力。依照兵種的不同,還備有騎兵弩或火槍作為遠戰武器。這次行動中,為了節省寶貴的物資,蕭弈天沒有派出火yao部隊,而是把他們留在營中繼續修葺加固。

辰時剛過,明軍就吹響了進攻的號角。通貝斯城頭的印加祭司們驚惶失措地看著這些全副武裝的陌生人兵臨城下,駿馬的嘶鳴讓他們手腳無措,鋼鐵的寒光令他們肝膽俱裂。天青色的海龍戰旗迎風招展,明軍的潮水般湧過城門,花崗石的長街在軍靴的踐踏下咔咔作響。

通貝斯城的地方官是一個年老昏聵的貴族祭司,他手扶金杖,顫顫巍巍地來到遠征軍面前:“尊敬的陌生人,不知你們由何而來,這裡是偉大印加王薩伊裡圖派克的土地,太陽神賜萬物眾民與我主,爾等手執兵器”

不等戰慄一旁的阿茲特克翻譯說完老祭司羅嗦的對白,蕭弈天已經不耐煩地以征服者的方式作出了回答。陳應龍一聲斷喝縱馬上前,手中的戰刀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刀鋒過處,那官員連人帶杖被一斬兩截。周圍的印加人群頓時炸了鍋一般四散逃去。訓練有素的明軍則各自開始行動:騎兵們揮舞著馬刀在大道上疾馳,驅趕著亂成一團的印加土人;刀牌兵在街頭設立街壘,向城市各個重要建築發起衝鋒;在步兵的掩護下,神臂弓手們登上高處張弓搭箭,射殺任何敢於反抗的土人。

“大人,印加人已經向首都示警的信使已經逃出城外,要不要派騎兵趕上去——”胡波舉起右手作出一個向下斬擊的動作。

“不用。”蕭弈天嘴角一動,露出一個冷酷的微笑。“我就是要讓他們通知庫斯科。對了,你吩咐下去,不要殺太多印加人,我們還需要他們的勞動力和食物供應。等局勢稍定,徵召土人在這裡修築半永久性要塞,我們將要在這裡長期駐軍。”

“遵命。”

昏黃的燭光在班駁的四壁投下搖曳不定的影子。陳應龍手握劍柄站在牆角的陰影裡,紋絲不動好像一尊青銅雕像。石室中央的案桌上攤著一張手繪的印加帝國地圖,於慶豐伏在案上,對著地圖圈圈點點。在他身旁,胡波不安地來回踱步,蕭弈天則負手立在石窗旁,出神地看著窗外的金黃色的圓月。這裡本是印加金字塔祭壇的密室,現在遠征軍統帥部整個搬了進來,它便立刻成為了運籌帷幄的軍事重地。

“大人,這個計劃實在太危險了,請您三思。”於慶豐終於抬起頭來,神情極為嚴峻。

“可這是最好的計劃!”蕭弈天頭也不回地說道,“印加軍隊從得到警報到集結進攻通貝斯至少要一個月的時間,利用我軍的高機動性,完全能夠在他們的進攻路線上各個擊破。”

“我軍已在印加有了立足之地,往哈瓦那報捷的戰鷹已經放飛,援軍兩個月就可以趕到,我們只需要堅守待援,用強弩火槍迎擊——”

蕭弈天轉過身來:“如果等到印加王親征,這裡恐怕沒有一個印加人會再和我們合作,我們就會被圍困孤城,如果他們圍而不攻,切斷水源,甚至往水裡下毒,我軍將不戰而敗。相反,我軍的最大優勢不是火力而是機動性,野戰相對更為有利。”

“可是大人,”胡波忍不住插話道:“您將面對敵人好幾十倍的優勢兵力,沒有足夠的火yao維持久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