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兆祥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你還不是一樣,當年你還不是一個大孩子?記得當年和我角力的事麼?你只有這麼小不點高。”兆祥比了比肋下,笑了,又道:“呵呵!當然我也記得,一照面便被你放平手腳朝天的笑話。”
青山也掩口笑,道:“難怪大哥一見面,就來上一記陳年火腿做見面禮。”
魯神醫拈鬚大笑,說:“孩子,你這位大哥天天說練武,但一進武館便愁眉苦臉,呆不了半盞茶時分,打不了兩拳踢不了三腿,不是頭疼就是肚疼,都是些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毛病,師傅們只好讓他溜之大吉,居然想和你較量,豈不可笑?”
青山微笑著搓動他那雙大手,說:“本來嘛,練武志在強身,能練練總是好的,但千萬不可用來爭強鬥勝。小侄在隨家父旅遊京師時,確也太野了些。時至今日,方能管束自己。要不是家父嚴加告誡,真不知要闖下多大的亂子呢。”
“所以你一到本村,便被人打得抬來急救,要是我有你那麼好的武藝,哼!”兆祥憤憤地說。
魯伯母大吃一驚,急問道:“青山,剛才他們送來救治的人就是你?”
“是的,伯母。”他笑答。
“哎呀!青山哥,你……”姑娘花容失色地叫。
“沒什麼,我還捱得起。”他毫無其事地答,轉向魯神醫道:“看廳堂的格局,伯父好像已不在府城行醫了呢。”
魯神醫嘆口氣,說:“一言難盡,目下只在家中替附近的父老們略盡心力而已。”
“伯父,你老人家正是春秋鼎盛之年,為何不多行義舉?良相良醫,方是濟世的最佳途徑。小侄奉家父之命,帶來了濟南府祥泰錢莊的一千五百兩銀票,敬送伯父作為開設濟堂施藥局的專款。家父在九月初,可能親自前來拜望。據家父說,如果伯父這兒造福桑梓的義舉遭忌而無法拓展時,希望伯父能遷至登州,家父準備在那兒設施藥局,請伯父主持局務。當然,如果伯父這兒可以發展,家父即將五千兩銀子留交伯父成此心願,共襄義舉。”
魯神醫目放豪光,驚喜地問:“賢侄,令尊哪來的這許多銀子?”
“兩年前,家父到沙門島訪友,在舊戌壘廢城下,掘藏金大定年間巨盜東海王的寶藏,價值鉅萬。這些財寶都是不義之財,用來濟世豈不是一大功德?伯父如果有意,家父願……”
“賢侄,等我幾天,愚伯即隨賢侄遷至登州。”魯神醫興奮地說。
“這……”
“賢侄,有困難麼?”
“伯父為何不造福桑梓,而……”
“愚伯在桑梓已不能立足,府城的藥局已經被封……”
“什麼?”
“賢侄,一言難盡。目下,連望魯店故園恐怕也無法安居了。”
“是那些匹夫惡霸的事麼?”
“是的,說來真也令人髮指。府城有一位曾出任河南歸往知府的退職大人沈鴻圖,他看上了望魯店附近的田地,去年就安排他的內侄粱一海,入贅本村的族人魯大為為婿,逐漸摸清了本村的一切,月前便現出本來面日,要求本村南十里方圓的田地,讓給梁一海作為牧場。”
“伯父,貴村不會派人上告麼?此至濟南布政司衙門並不遠。”
“賢侄,那梁一海是濟南一霸的門人……”
“是綽號叫神力天王的李文耀麼?”
“不知道姓甚名誰,反正是濟南的惡霸。梁一海又是沈鴻圖的內侄,與官府皆有交情。恰好敝族人魯大為又不是個好東西,年輕時就是個偷雞摸狗的貨色,與女婿梁一海狼狽為奸。魯大為的侄子魯芳,十年前調戲堂嫂,被族中父老在祠堂公議驅逐出村的不肖畜生。有這些人從中興風作浪,天下哪得太平?”
“哦!原來如此。”
“上告,衙門不受理;私鬥,半月來三次鬥毆,本村死了六名子侄,重傷十九名。梁一海多天前放出風聲,說要從濟南府請來一些殺人放火的英雄好漢,殺光本村的人。你想想看,這裡還能久住麼?”
“真想不到,此地居然有這種無法無天的人。”
“魯大為準備了十餘份田契,公然放置在祠堂中,收購的田畝每頃白銀十兩,要田主蓋手摸畫押出售讓渡。還有三天期限,屆期將以武力迫讓了。牧場設立之後,他們的牛馬羊群滿山遍野放,村北的田地還能種嗎?除了奉送給他們之外,別無他途。不出半年,魯望店恐怕不會有魯家的子弟了;當然魯大為叔侄不會離開。”
“我想,他們不至於真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