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不虛傳。”
姑娘偎在他身旁坐下,笑道:“琴雖佳,但操琴人如不能以神馭音,此琴不值幾何。柏大哥你在琴上的造詣,比我高出百倍,內力修為方面,我也望塵莫及……”
“你誇獎了,聽,知音來啦!”柏青山搶著說。
姑娘尚未聽出他的話意,羞赧地低鬟一笑,低語道:“但願我真配做你的知音……”
話未完,艙門口出現了一個雞皮鶴髮,三角臉黃面膛,皺紋密佈的老太婆,持著一根兩丈二寸長的蒼木鳩首杖,鳩首是用玉製的,黑白分明。一身的黑衣衫褲,銀色的鬢腳下插了一朵紅簪花。
夜半三更,膽小朋友如果看到這位老太婆出現,不被嚇死也得丟掉半條命。
“咦!”姑娘訝然叫,這才知道柏青山說知音來啦的意義。
老太婆的三角眼厲光閃閃,死盯著烏光閃亮的雷琴。
姑娘急急伸手,抓起了雷琴。
老太婆跨入艙門,陰森森地說:“沒有用,琴的弦已經鬆了,來不及啦!”
柏青山安坐不動,含笑問:“老婆婆,夤夜入舟,不知有何見教?”
老太婆盯視著他,陰笑著問道:“這具是琴魔費廉的雷琴麼?”
“正是。”他點頭答。
“剛才是誰用琴音肆虐?”
“區區用琴音自衛驅賊,不算是肆虐,老婆婆言重了。”
“你貴姓?”
“區區姓柏,名青山。”
“不姓費?”
“老婆婆問姓費的人麼?”
“老身在問你。”
“在下不姓費。”
“那麼,你這雷琴從何而來?”
“這個,老婆婆用不著過問。”
“你是不是琴魔的門人子弟?”
“是又如何?有關係麼?”
“哼!不管你是與不是,老身認琴不認人,你不是也得是。”
“你是說……”
老太婆發出一陣梟啼似的淒厲怪笑,笑完道:“多年前,老身在東天目山,曾聽過雷琴的琴聲,今夜你彈的曲調,老身依稀感到似曾相聞。不錯,就是這段曲調。”
姑娘急緊弦碼。老太婆怪笑道:“你不必枉費心機,即使你能快速將弦調好,老身也不怕琴音了。”
柏青山搖手阻止姑娘調絃,道:“且等等,咱們聽她說完。”
“在東天目山翔鳳林。”老太婆厲聲叫。
“你是生還者之一。”柏青山介面,默運神功準備應變。
柏青山知道雷琴的來歷,因此對當年琴魔費廉在東天目山,以風雷引震斃三十五名魔道高手的事,也有所風聞,所以一聽對方的口氣,便知這老太婆是天目山翔鳳林的唯一逃生者了。
老太婆咬牙切齒地迫近一步,揚了揚手中的鳩首杖說道:“三十六位高手當中,老身是唯一生還的人。”
柏青山安祥地抬頭注視著老太婆,緊吸住對方陰森冷厲的眼神,從容地道:“老婆婆,你必定頗具有識音律的修為,所以見機逃得最快,得以全身而退。”
“三十五名九泉含恨的人中,有老身的老伴在內。”老太婆繼續往下說。
“哦!你是……”
“老身隆中鬼母張玄珠。”
“原來是隆中雙鬼的女鬼,失敬失敬。”
“老身要吃你的心肝。”隆中鬼母白髮無風自搖陰厲地說。
柏青山不為所動,仍然沉著地笑道:“在下的心肝重量不輕,生吃熟食你一個人吃不了,何不將外面你那兩位同伴一併喚入飽餐……”
隆中鬼母一聲厲叫,鳩首杖向下疾落,陰風倏發,寒流激盪。
柏青山仰面一躺,伸腳一勾。
隆中鬼母吃了一驚,火速撤杖躍退至艙門,厲叫道:“出來,老身活剝了你。”
柏青山挺身而起,身軀似乎一震,向姑娘低聲道:“老鬼婆的五鬼陰風可怕,你不要出去。外面的兩個人,恐怕更為利害。趕快調絃,切記不可外出,熄燈!”
費心蘭衣袖一拂,丈外的燭火倏然而滅。
隆中鬼母急退出艙,一閃不見。
鄰船的艙面,出現了紀少堡主與兩名健僕的身影,看到了隆中鬼母掠上碼頭的人影,也躍向碼頭叫道:“是費姑娘麼?人都走了……”
“錚……”劍揮出接住了隆中鬼母突然回身攻來的一杖。
紀少堡主拔劍的手法與速度十分驚人,反應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