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進去看看就來,恐怕咱們來晚了。”
“好吧,我把守寨門,有警招呼一聲,小心了。”
他大踏步透過演武場,到達忠義堂下,堂門半掩,裡面亂糟糟,他籲出一口長氣,自語道:“果然是座棄寨,賊人們都逃走了。”
看光景,當然不像是被兵趕走的,官兵破寨,不可能留下山寨讓第二批賊人重新佔為盜窟的。
“我給你放上一把火,免得你們東山再起,死灰復燃。”他恨恨地說。
他找來了一些破舊衣物與傢俱,一些枯草,堆聚在堂上的神案旁,亮出火摺子。
正待點火,角門裡竄出三名精壯大漢,三把鋼刀左右一分,為首的人大喝道:“住手!你要幹什麼?”
他哼了一聲,陰森森地說:“在下猜想人不會走光,果然不錯,你白問了,任何人一看便知在下要放火。”
“姓柏的,你不要太過分了。”大漢咬牙切齒地說。
“什麼?你說……”
“我說,你不要做得太過分了。”
柏青山怒不可竭,厲聲道:“狗東西!你聽清了,柏某與你們蒙山的強盜土匪一無仇二無恨,你們竟然糾合那些亡命無賴,攔路襲擊明暗俱來,直追至泰山境地仍不肯罷手,說吧,你說誰過分?不說個一明二白,柏某要剮了你,說!”
大漢打了一個冷戰,悚然後退說:“咱們為朋友兩肋插刀,向你伏擊固然不該,但你並未受到任何損傷……”
“住口!未受損傷,就罷了不成,柏某如果將你捆上雙手,用繩牽著你在大街上走一圈示眾,你也不會因此而受傷……”
“那又不同……”
“啪!”暴響震耳,人影一閃又現。
大漢捱了一耳光,眼冒金星向後退,口角沁出血跡,駭然叫:“你……你……”
“這個不同?”柏青山厲聲問。
這一耳光,把大漢的膽氣完全打落了,臉上出現了四條青紫色的指痕,恐懼地急道:“這……這……不管怎樣,你……你未受損傷卻是事實,而……而你那,那位姓王的朋……朋友,卻廢……廢了咱們十八位頭目……”
“胡說,我那兩位朋友不姓王……”
“是……是姓……”
“一是中原車行車主天雨花聞大俠,一是窮神石前輩。”
“他們被咱們擒住……”
“因此柏某前來索人。”
“這……”
“人呢?”
“四天前,有位姓王名敕的年輕人,說是奉命前來索人,你差他來……”
“咦!”柏青山呀然叫。
“他連闖三道寨門,登堂入室,搗毀了忠義堂,連傷本山一等一的十八名高手頭目,不但將天雨花與窮神從囚牢中公然帶走,更將卞寨主吊在山下的一株大樹上二個時辰之久。”
柏青山心中一寬,暗暗稱奇,這位王敕真是個不可思議的奇人。
“他把人帶到何處去了?”他寬心地問。
“誰知道?”
“你不說?”
“這……在下確是不知道,只知他是向沂州府方向走的……”
“你剛才說不知道……”
“確……確實不知道,下山南行到了山口,便失去了蹤跡,平白地消失了。”
“你們把聞大俠與窮神怎樣折磨……”
“天知道!咱們將人從陷坑中把他們捉上來,打入地牢,衝江湖道義,咱們並未虐待他,反而被他倆把地牢砸得亂七八糟。”
柏青山不再多問,哼一聲,扭頭便走,大踏步出廳而去。
三名大漢不知他有何用意,呆呆地目送出廳,直至他的身影消失在視線外,方如夢初醒,惶然地奔出,口中低叫好險!
柏青山的背影,正步出寨門。
“咱們快走,免得他去而復來脫不了身。”一名大漢心驚膽戰地說。
“真的,這人可能比王敕更難纏,再不走便糟了。”另一名大漢臉色蒼白地說,扭頭向裡狂奔。
柏青山站在寨大門外四處張望,不見心蘭的身影,暗感奇怪,怎麼不見姑娘在寨門外戒備?
久久,他心中暗叫不妙,大叫道:“心蘭,心蘭……”
空谷迴音,久久不絕,就是沒有心蘭的迴音。
“心蘭妹……”他心驚地再大聲叫喚。
只有迴音嫋嫋不絕。
他登上寨門樓,舉目四望,空山寂寂,下